——糟糕。
内心的小人已经缩成一团,苦笑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明明还没迈步,但观月已经望不到他的背影。
如果连望其项背都做不到,那么,他又何必去望呢?
观月跟在柳的后面走出公园,和幸村精市的交锋已经耗去了他所有的精力,徒留给他满心的疲惫,那个家伙仍可以大步流星,而观月,则却连嘲讽的力气都失去。
——他只能在内心腹诽,
死腹黑。
这些事应该怎么吐槽才好?
观月的表情是大写的“冷漠jg”,又好笑,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摆出一副“是吗,我知道了”的样子出来。
他还以为幸村会有什么高招等着他,下了这么大的赌注,结果和之前也没什么分别。带他去神奈川海画画、偶尔比着他来两张素描,还有对手被完虐的比赛……一成不变的对话,哪怕他刚开始有所触动,这么久下来也变成了无感。
幸村那个蠢货却像对他的改变毫无所觉一样,连笑容都没半分的变化,让观月看了万分心累。是个有智商的都知道幸村不是真蠢,更何况观月完全没有那个意愿去当傻瓜,所以,幸村到底还留了什么后招等着他?
到底还有什么,能让幸村精市这个远超一般人精明的人,赌上他的整个人生?
如果幸村精市在这里,一定会笑着说你想多了。所有人都对他的理智深信不疑,但都忘了他还是个直觉至上的人,这种直觉甚至可以超越理智掌控他的所有。他什么后招都没有,只是坚信“观月初热爱着网球”这一条而已,其他人把事情传成这样也是他没有想到的,虽然,他相当的乐见其成。
但是,他现在看着自己的素描本陷入了沉思,完全不想管对面已经保持同一个姿势的模特先生是否难受。观月坐在窗台上,脊背的骨头都僵硬了。这原本是一个很随意很舒适的姿势,但无论什么姿势保持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继续舒适下去了,大概除了睡觉。观月几乎能听到自己的脊椎在咯咯作响,可他还不被允许动。
“还没好吗…”观月的语调平静无波,内心的小人已经开始撒泼打滚表面却依旧不动声色,天知道他是怎么熬过这三个小时的,再不让他活动活动他就要废了。
“诶?我没说吗?你早就可以活动了啊,轮廓一个小时以前就画完了。”幸村状似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时间,笑得漂亮,但只能让观月升起一股想要揍他的欲望。
——没办法,这个人实在是,太他妈欠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