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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太放心,一个很直白的说法,假如李信现在四十岁,以他在夺嫡之争中立下的功劳,这个时候他不是执掌禁军,就是进入中枢拜相,绝不可能还只是一个有些边缘化的羽林中郎将。

也就是说,现在李信就算在朝堂里厮混,也不会有太多人倒向他这个毛孩子,他还是只能把控“羽林卫一系”,与其这样,还不如在祁阳县待着,一来落个清净,二来也不会引起新帝忌惮。

想到这里,李信对着董承开口道:“董公公,我在这个关口从京城里脱身,可以说是放弃了不少利益,就是为了给母亲好好修修坟,现在母亲的坟墓只修了一半,李信实在不忍半途而废,这样罢,我写一封奏书去京城,董公公代我转呈陛下。”

董承苦笑道:“李侯爷,陛下来之前交代咱家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劝回去,陛下说如果侯爷不回去,那咱家也就不用回去了。”

李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道:“既然这样,公公就在永州住一段时间,祁山这边山清水秀,等过一两个月时间,咱们一起结伴回京。”

董承面露难色。

“这……不太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

李信淡然开口道:“今天我就给京城写奏书,让羽林卫快马送回京城,顺便把公公的事解释一下,想来陛下可怜我一片孝心,应该不会不许。”

李信现在这个位置,与他立下的功劳跟不匹配的。

因此当今的这位太康天子,欠了李信不少情分,这些情分或许不能成为免死金牌,但是抗几次旨总是没有问题的。

更何况李信是为了“孝”字抗旨,这种事情传到后世也是佳话,无论哪个天子,都不可能因为孝行降罪。

所以,李信才这样云淡风轻。

董承苦笑一声,对着李信拱手道:“那咱家就厚颜,在侯爷故里住上几日。”

他叹了口气,语气真诚:“本来应该去太夫人坟前磕几个头的,但是咱家一介残缺之人,恐污了太夫人的风水,便不去了。”

如果是这个时代的世家大族,或许还真不会允许一个太监到自己先辈坟前磕头,但是李信没有这种鄙视链,他对着董承摇了摇头:“李信与公公朋友一场,公公愿意去,那就去给我娘上炷香。”

这句话并不是拉拢人心,李信确实不怎么介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