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李慎死了之后,我差不多已经位极人臣,那时候我才二十岁出头,这辈子该做的事情就已经做完,又迎娶了公主,下半辈子只要安心躺在功劳簿上享福就行了。”
师兄弟两个人再次碰杯,一个说话,另一个静静的听着。
“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西征归来之后,叶师劝我不要居功自傲,也不要那么张扬,我就乖乖的在家带了五年孩子,哪里也没有去,乖乖的做了五年闲臣。”
叶璘微微皱眉:“可是……”
“可是我不该在西南留下势力?”
靖安侯爷呵呵一笑:“西南汉州府的人,是当年南蜀的旧部,是我出面让他们归降了大晋,我如果撒手不管,他们这些与朝廷作对了三十多年的‘蜀人’,没有几个人会有好下场。”
“当时我也没想这么多,心里的私心就是留一个后手,也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他这一次没有敬叶璘酒,而是自顾自的喝了一杯。
“目的是可以君让臣死,臣不太想死。”
叶尚书欲言又止。
李信笑眯眯地说道:“我知道这个想法在师兄看来,可能有些大逆不道,但是我这个人与别人的想法不太一样,对朝廷,或者说对天子没有太死心塌地。”
他用筷子夹了口菜,又跟叶璘喝了一杯。
“再之后,先帝就死了。”
提起这件事,李信叹了口气:“老实说,他死了我还是挺难过的,我本来以为要跟他重复昭皇帝与李慎之间的故事,相爱相杀个几十年,谁知道故事刚刚起了个头,他就去了。”
靖安侯爷面色平静,对着叶璘温和一笑。
“这些都是我曾经想做的事情,如今先帝已经殡天大半年,新帝登基,辅臣摄政,师兄问我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