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北有点心虚地转着眼珠:“下个月……最迟六月吧。”
“怎么这么急?”
“也不算急,早就定的,只是一直忘了说。”
“这怎么会忘了说呢?”纪寒川恍惚地说,“我们天天见面的啊。”
“啊,”顾珩北摸了摸鼻子,“就是天天见面才没想起来说。”
纪寒川沉默了半晌,又问:“是去哪里?”
“可能是……德国?”
“要去多久?”
顾珩北心说这节奏不对啊,我没编这么深入啊,可他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一年两年三年,都有可能吧?看学习进度和两边导师怎么协调……”
“会回来的吧?你说过以后要让外国人来你门前排队开刀的。”
“……”
这话他都还记得,顾珩北只得含糊道:“会吧,不过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纪寒川慢慢低下了头,握着旺仔牛奶瓶身的手指无意识收紧,指甲盖在空瓶上呲呲摩擦着,金属瓶身发出咯吱咯吱的令人牙酸的声音,一如他慌乱无措的心情。
他的难过太明显了,像一个懂事的孩子,想哭又知道不能哭,舍不得但又知道不能留。
虽然这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但顾珩北还是不忍心了,他开始往回补救:“其实这事也不是……”
“飞机的话,十个小时左右。”纪寒川的声音低而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