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璨吓得不敢言语,神色里涌动着恐惧。谢玙并不打算放过她,慢悠悠道:“可惜你不认识我,我不会因为私情而耽误事情,你或许没有想到后果,萧坤宁拿不出账簿来,你还有高阳王府都会陷入绝境中。你可以试试,我会不会因为萧坤宁而改变这件事的结果。”
她从轮椅上走下来,在赵璨面前蹲下,凝视她涌动着恐惧的双眸:“赵璨,我是皇帝的人,皇帝忌惮你的父亲不是一日两日,你将这么好的把柄送到我的手上,你真的是我的好学生。”
赵璨徐徐睁大了眼睛,几乎不可置信,明光下的谢玙就像是一尊恶魔,完全颠覆她旧日所认识的先生。
谢玙脚疼得厉害,蹲下就站不起来,她伸手抵着地面,完好的那只脚撑着全身的重量,在赵璨面前慢慢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谢玙并非是你脑中的那个谢玙,赵璨,我是皇帝的近臣。”
赵璨怕得不行,双臂抱着自己的膝盖,舌头抵着牙齿才保证自己牙齿不打颤,她仰望着谢玙:“先生、先生、我、我错了。”
“当你遇见王卿卿的那刻就错了,如今你知晓她的孙知州的人还要执迷不悟,赵璨,你同萧坤宁一样愚不可及。”谢玙冷笑走回轮椅上坐着,“给你一夜的时间,我可以舍弃萧坤宁,你也当拿高阳王府上百条性命来作陪葬。”
“先生……”赵璨泣不成声,谢玙连头都不回地离开了。
须臾后,文与可穿着一身官袍走进来,眸色冷冷,“我不是谢玙,你可以试试刑部内的酷刑,我想在酷刑与欺骗你的那个女人身上,你会做出选择。”
谢玙回府的时候已是两更天,大夫离开卧房了。
余音在一旁守着,弄琴扶着谢玙走进来,谢玙双眉皱了起来,脚踝疼得一步都走不了。
婢女打了热水来伺候她脱下谢玙,往日白皙的脚踝肿了几圈,余音心疼道:“先生忘了大夫的叮嘱。”
“无妨,横竖都得去一趟。”谢玙朝着里间看了一圈,“大夫如何说?”
“受了些刺激,大夫说不可再遇到惊吓的事情。”余音低眸道。
谢玙没有再问,让众人都退了出去,自己一人走到里间。
萧坤宁的面色不好,小脸苍白得如同白纸,双眉紧蹙,像是在梦中遇到痛苦不安的事情,时隔多年,谢玙好像又看到那个当年沉浸在痛苦的小傻子。
谢玙抬首摸着自己颈间,走到铜镜前凝视那里的淡色,掀了掀眼皮就看到那张曾经令自己生厌的面孔。
平静的面色上闪过狠厉,冷厉的视线落在铜镜中的自己,在妆台上胡乱摸到一样东西猛地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