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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舒言没说话,只伸出手来捂着太阳穴沉闷了一阵。直至半晌后,眸中的猩红逐渐退去,才后觉发现自己刚才的失控。

她朝前走了两步,见银雪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片刻后垂眸道了声抱歉。

其实从心而言,方才虽然是面临到了那样的境界,银雪更多的是恐惧惶然与羞涩,怒气倒是一点没有。

见对方现在如此郑重的模样倒也不好说什么,刚摆摆手欲要大度道声“以和为贵”时,却见易舒言掌心一翻出现泛着盈盈绿光的一物,被灵光包裹着送入了她的手中。

那仿佛是一只玉佩,只是上面刻印的字迹花纹都很是模糊,想来是经历了风吹雨打多年留下的烙印。易舒言和银雪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并未接近,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错处知道理亏,声音比起之前倒是柔和了许多:

“这是锁灵佩,若我要眼泛红光时,你就从锦囊里打开来使用。我先前没与你说的其实是我修为上有些走火,因为修炼的功法没有得到宗门传授的方法压抑,剑走偏锋时就会有入魔的可能。锁灵佩是我偶然得之,现在我时而会难以自控,交予你,你收好……还有,对不起。”

银雪眨了眨眼睛。

怪不得她看之前易舒言暴怒之下想要杀自己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以往小易虽然脾气不好,倒也不至于对她下死手,更何况两人才共同死里逃生不久,应当正是关系好的时候。

当今六界对魔族的抵触已经绝非是三言两语来概括,银雪闲来无事时前两日翻阅了系统给的书籍,知道记载中魔教教主原本是修真界出身,由于并非全然作恶,与各大门派也没完全交恶,而是处在一个平和均衡的关系当中。

直至教主为修炼将魔教全部搬至魔界,才让各方口诛笔伐不绝。

只要是加入修真门派,必定就会被灌输对魔族的厌恶。但由于当年魔尊临砚创下万家之法,在魔尊身死陨落以后也有了条心照不宣的规矩,那就是可以私下里学习魔尊的术法化为己用。为防入魔,多数只是汲取魔尊术法的一小部分,宗门也会传授清心咒等来阻止。

易舒言在长生宗内多被排挤,可想而知应该没有学完那些法术。而没了正道传承,很可能就会走上魔道之路,相当于是这一辈子的修行全都作废。银雪到底也并不愚笨,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易舒言为什么当时不肯把这个理由告知与她了。

只不过此时的银雪并不知晓,长生宗当时给予易舒言的功法与其他人不同,在看出她与魔尊的术法极为契合以后,长生宗直接给的就是魔道偏多的功法。当修真者身上的魔气占据多数时,这一辈子也是无法修炼成仙的。

“这东西怎么用?”

见易舒言仿佛陷入了低沉情绪中,银雪晃了晃手中的玉佩,玉白的脚趾也俏皮地一动一动。刚刚抬起头来的黑衣少女嘴角抽了抽,到底还是没能接受得了她这样的习惯,拽起一块布就丢了上去。

“你不是直女么,”易舒言现在大致懂了那些奇奇怪怪话的意思,边将长发束起边道,“怎么不知道女儿家的脚是只能给夫君看的。”

“嘁——这是哪来的规矩?修真界也没有什么缠足裹脚的破烂习俗吧?你现在看了我的脚,难不成你就得当我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