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与你听,也并不是挑拨离间的意思,你只听听且好,无需多忧。”葱儿一般的细指,顺手抚弄在戚九的右手上,自白色手套间若有似无地拨动几下,转身提着篮子去买青菜。
戚九想着他说的话都是屁话,竟或多或少听进耳朵里了一丝半毫,心烦意乱得厉害,跟陌川打个招呼,自己先去了银匠铺子。
银匠铺子里正好清闲,掌柜亲自接待了他,亲热地询问想做何等物什。
戚九道,做个半金牙托子。指一指脖子上的十六颗牙骨,最好能做得灵活些,叫他好把牙骨嵌进去。
掌柜笑道,“小郎君毋要戏弄人了,做金的需要很大一块金子才够。”
戚九咣当丢给他一大坨金子。“余下的给你作手工钱,可是做得不好,一个渣子都别想拿到。”
掌柜又笑着,“这个活儿不太好做,毕竟要先筑模子,还得融金,尤其模子有时候还不可能一次性做好,得反复调整尺寸。”搬起手指说了一串复杂工序。
戚九道,这好办。
叫掌柜抬来一块方泥,他的长指一点,方泥眨眼变成泥头,正是上官伊吹的模样。
戚九想说,嘴就张在这里,你自己量,反瞥见掌柜的眼睛紧盯着泥头的绝佳姿容,简直魔障了似的,喉头不停滚动,似一副馋色的表情。
一股无形怒火冲上发辫,一拳捣在掌柜的胸口,把愣怔发痴的家伙捣得四蹄朝上,再把金块与泥头一并抱走,往书斋去了。
陌川买好了菜,喜滋滋地往小栈折回,路过买香囊的小摊,微一驻足,美丽的眼睛自各个香囊间流走一番,不由撅起嘴道,“好皮囊配草莽腹,真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