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付丧神担忧地俯下身。诺维雅深深呼吸,刚准备开口稍作解释,厨房的推拉门已经被从外侧哗啦一声大力打开。她急急转身,看见有些气喘的长谷部伫立在门外,带着忧色的黛紫色眸子里映着自己的脸。

“原来您在这里……”打刀少有地没找烛台切的麻烦,扶着门框稍微平复下呼吸,言简意赅地通知审神者,“时政的信。”

他的声音像浸了水那样沉重,诺维雅甚至能感受到其中一滴滴坠下来的不安,在空气中激起无形的涟漪。连一向注意形象的烛台切都不由向前急急走了两步,想要接过同僚手里的信封,又觉得未免有些越俎代庖,因而不由自主地抿起嘴唇回头看她,用询问和担忧的眼神。

……在害怕吗?

害怕什么呢?

诺维雅站在桌边没有动。是了,她擅自进行时空跳跃的事他们是知道的,但他们并不清楚时政对此的确切态度。

大局也好,博弈也好,交锋时她与那个少年神官保有默契,从不在付丧神面前交谈过深。在她的刀剑们看来,她消极拒战又屡次违规,大约早已变成了时政的眼中钉——而面前这封信,说不定就是她的解聘书。

那样的话,他们将又一次无家可归,直坠熔炉中焚灭的烈火。

而诺维雅先前不自觉流露出的焦躁神色,似乎从侧面证实了这种猜测。如果每一天都眼睁睁看着事情往最坏的方向逐渐滑落,乃至最终成为现实,会有那种神情也无可厚非吧。

长谷部现在还不至失态,无非是存着侥幸,觉得信封里不一定是最坏的消息。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昨晚醉后向时政的神官变相承认了各种罪行,还放狠话说“我等着”,说不定打刀能当场崩溃,哭着扑上来掐她的脖子。

诺维雅突然没有那么着急了。时政的阴谋诡计,要做出积极应对——算了,都见鬼去吧。

还是刀剑们的心情比较重要。

于是她慢悠悠地坐回凳子上,端起先前倒下已经凉透的茶水,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口。

“思虑过甚可不是好习惯。是我疏忽了,居然一直没发现你们在担心这个。”

长谷部的眼神时不时飘向信封,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啊,您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