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重。”弗朗索瓦颇为吃惊。“难怪……丽兹信中提他越来越少。”
“卡洛斯到底是腓力二世唯一的儿子。这些坏消息,身为继后的她,恐怕也不便透露太多。”
玛丽叹道:“还是说伊丽莎白女王和莱斯特伯爵吧。她这几年闭塞宫中,越来越离不开别人的奉承,尤其是达德利。我猜,若有可能,她倒宁愿一直吊着他不松口。可是,她如今权力稀薄,能再给他的十分有限;只靠日常相处,她已无法继续……保证他绝对忠诚、不离不弃。”
“譬如她去年突又起意和西班牙谈婚事,其实是在试探达德利的反应。果然他有段时间分外殷勤,努力表现……不过我觉得,她还存有足够的理智。他甜言蜜语的诱惑,并非驱动她下决心的唯一理由。”
玛丽娓娓道来。“我相信,唐·卡洛斯的身体欠佳亦给了她警示:英格兰女王合适的婚配选择——又或挡箭牌——正越来越少。况且她年龄渐长,似乎容不得耽搁了。”
“那,你计划怎么办?”弗朗索瓦看着气定神闲的玛丽,觉得她应该有所准备。
玛丽淡淡一笑。“人人皆知,天花导致的……复明再无希望。枢密院也慢慢习惯了她的缺席,并运行良好。因为我的存在,以及,格雷姐妹俩……他们对她的婚事,其实关心度下降。连她信赖的塞西尔、培根等人,都不很热衷于打破现有平衡了。”
“而诺福克公爵他们,一直百般防备。即便他们没有太好的理由阻拦女王结婚,他们也要竭力压制莱斯特伯爵,保护自己,捍卫利益。”
“所以,暂时,我的位置受影响不大。
弗朗索瓦看向妻子的目光里,平添几分担忧。“英格兰增加一位‘国王’,真的不要紧?而这个重要时节,你不留在伦敦,真没关系?”
玛丽把脑袋放到弗朗索瓦肩膀上。“没关系的。首先,不一定是‘国王’。其次,嗯,我和他们谈过,我相信他们。他们那么积极,又精于此道……大家都懂得妥协,一定能得到个好结果。”
他们?弗朗索瓦眨眨眼。是指诺福克公爵等,还是,包括了整个枢密院?
弗朗索瓦抬手抚过妻子的脸。得了,玛丽说是好结果,肯定她很好,别人就不一定好……
玛丽眯上眼睛。“比起来,暂时,爱丁堡这边更值得我操心。”
1562年冬到1566年秋,三年多近四年里,苏格兰女王就没踏足故乡,主要靠遥控梅特兰德执政。苏格兰国王自1654年年末起,“替她”看家约一年(期间偶尔还去伦敦),之后便回到法兰西疗养……玛丽真庆幸,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直没出过大岔子。
嗯,不仅没出岔子,还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工作:马铃薯的初步推广种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