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霍朱缨给的钱,他光明正大地把她要找的姑娘带出门,来到永安坊的宅子里。本着不该偷听的做人准则,他把朱缨和那位姑娘安排在客房,房巧龄一个人住她自己的房间,而自己可怜兮兮地在客堂打地铺。
虽然师父交代过要注意身体,不过只这一晚,就算中秋过后有些许凉,也没太大关系。
没想到啊,怕什么就来什么。
将姑娘送回去之后的姚秀,强撑着疼得无法支撑身体的脊梁,在回到永安坊的一瞬,轰然崩塌。
是惹了风寒,发热了。
房巧龄在门外抓着朱缨骂了好久,直到姚秀用力敲响放在床头的药碗,骂声才终于停下。师妹的关心他清楚,心里也记着,所以就算对房巧龄说再多狠话,真到要罚她的时候,他也下不了重手。
“巧龄,我没事。”这样的小病他当然能医,“我念,你写,按着方子抓点药。”
房巧龄抓耳挠腮终于把写错无数张的药方抄正交给朱缨,非让她去买。朱缨抿唇,似要拒绝,姚秀半开玩笑的声音就传了来:“你若是穿上裙衫拿着团扇,怕是没人能认得你的。”
房巧龄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
“闭嘴。”朱缨起身,气囔囔地出了门。
一想到她那时气鼓鼓的、如同颊囊里塞满了食物的松鼠一般的模样,姚秀就忍不住想笑。
“呀,是穗九,难得在此一见呢。”
姚秀闻言便认出来者,转身行礼,笑得春风荡漾,悠然道:“见过花圣。”
花圣宇晴看见他那晴空万里一般的笑容,顿时懵然。她来万花谷许多年,见过姚秀苦苦追寻婉儿的痴情模样,更见过婉儿死后姚秀那失了魂的落魄模样。这样的笑容,仔细回想起来,她似乎一次都没见过。站在姚秀身边,宇晴隐约察觉他散发出的万千花朵盛开满载春日气息,往日的阴雨被一扫而空,甜腻得让人觉得有点齁。
姚秀的视线转回到这成片的紫花之中。二人总是没机会见面,见面时也很难得有这么放松的心情和状态,也难怪她会惊讶。
“身体如何,好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