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本子去问马斯坦上校,彼时马斯坦上校已经失明,他为她引见了在医院治疗中的阿尔方斯·艾尔利克——据说是国家炼金术师爱德华·艾尔利克的弟弟。
那是个瘦弱但温柔的人。受马斯坦上校的嘱托,他与她讲了很多在百姓们能知道的范围之外的东西,关于炼金术,关于贤者之石,关于人造人,关于炼成阵。后来她才知道,在古拉曼中将当总统之前,他就已经给马斯坦上校秘密下令,要求朱莉娅去追捕可能存在的余党。这些资料,对于追捕余党的人来说,都必不可少。
“毕竟,朱莉娅·米拉·布卢贝尔中尉出身贵族,是个忠诚的人——上校是这么说的。”阿尔方斯的声音很好听。
朱莉娅失笑。
☆、牛郎织女·第一回
尽管略去了贤者之石的秘密,但用不熟悉的语言说冗长的故事,本身就是一件很费劲的事。她没把贤者之石那段说出去,只把自己的经历如是告知,就已经累得坐都坐不好,全靠身后姚秀的支持。她往外挪了挪,姚秀又一次霸道地把她按了回来。
其实姚秀也应该很累才是,她说的唐话没有他们说得好,姚秀一直在帮她纠正。
“我想,并没有人尝试过能活下来,在悬崖上落下。”
姚秀纠正道:“不曾有人试过能从悬崖上落下还能生还。”
朱缨又往外挪了挪,明摆着不想靠着他。姚秀伸手,将她捞过些许,数次来回,她早已没了反抗的力气,只得乖乖从命。
这些事儿积在心里几十年,早就腐烂透顶,清理掉之后她竟觉得有些舒坦。也许真正改变她的,并不是某些契机或者某些人,不过是把心里的溃烂清理掉而已。这种事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并不容易。因为过程,很疼。
房巧龄插话道:“那你现在到底几岁?”
姚秀明显感到靠着自己的人浑身一僵,下意识把手放在她身边,做了个保护的姿态。
“我不清楚。”朱缨神色黯然,又强打精神道:“在你问我之前,我想过一次。或许亚美斯多利斯不对劲,或许大唐不对劲。我唯一相信,这副身体属于我。虽然很奇怪,因为这双手回来了。”想到自己身上胎记的位置,她还是没有说出口,强行转了话题:“巧龄,我并不介意你认为我有五十岁年纪。”
有些许睁不开眼,朱缨强撑着起身,身后的姚秀眼疾手快地将她扶稳。向姚秀露出友好的笑,可语气并不太友好:“我想和你单独谈。我们出去吧!”
姚秀半扶朱缨到门外。走廊不长,门前院儿不大,能轻易看到对面姚秀的房间。院儿里种的树朱缨不认识,她只认识山毛榉,那东西在西方市里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