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缨,我觉得,你可以要一个字了。”
“为什么?”
“女子没有小字,表明她还待字闺中,未许人家。”姚秀清了清嗓子,“就是,还没有婚约的意思。”
也就是说在大唐,有字的女人就是准备结婚了?朱缨稍稍与姚秀拉开些许距离,义正言辞道:“那我现在不能要。”
俩人姑且算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远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那天答应姚秀,多半是自己作祟。明知道俩人不合适,姚秀都被她推得要放弃了,到头来过不了自己这关,跑到姚秀面前丢人现眼,又把他拉了回来。
不要脸得很。
说到底是自己害得姚秀陷入如今的境地,她不能进一步让姚秀误会,误会她跟他要订婚。万一处不来分手了,在注重承诺的大唐人面前,谁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好,随你。”姚秀仍是笑着,但朱缨察觉到,他跟方才不一样。
他似乎是……有些难过?
“姚秀,你不高兴吗?”
“你多想了。”姚秀伸手点点她的额头,“来,认字。‘曰’的意思是说,‘孙子曰’意思就是‘有个叫孙子的人说’的意思,往下就是他说的话了。”
日薄西山,朱缨已经认出了第一句话。姚秀站在窗台边给朱缨燃灯,燃了四五盏,绕着朱缨案头放了一圈,惊觉日落后的凉意,取了披风想给朱缨披上。回来便看见趴在桌子上睡得迷迷糊糊的人。也是,她大病未愈,这些日子以来都在乖乖地学唐话学写字,说话已经有进步了。这般劳心劳力的,累了也正常。
将披风披在朱缨身上,姚秀吹灭数盏灯,只留了一盏油灯在一旁,便推门出去。门口的蔺风见他一个人出来,知道里头睡了个女人,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阿土啊,今晚我们在客堂打地铺吧。”
阿土点头,想要推开房门拿被子,被姚秀伸手拦了,“晚些我送她过去。”
蔺风好整以暇,“穗九兄这都把人拿下了,不差那些礼节吧。”
姚秀含笑,嘴里却说出了与这温柔笑容大相径庭的话:“若有人敢对阿焱巧龄如此不守礼节,我定将他毒聋毒哑,扔在聋哑村当牛做马侍候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