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身上这蛊毒,若是让他看见朱缨如同掌柜这般模样,他怕是死也不瞑目。
刚披上披风要再出门,他的动作一滞。
——朱缨,会这样忧心他吗?她什么也不跟他说,是真心待他的吗?
来太原城已经五天了,外头正在融雪,比来时还冷上三分。朱缨也不知道跑哪去,五日来竟然一次也没来他面前露个面。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住在这,怎就不来呢?他倒是想找她,但这天气本就和他不对盘,再加上他来,是为了解药的。没有解药,他不敢给朱缨过多未来和保证。
可那有解药的人……
蔺风只让他暂时按兵不动,想来他也在那位高姓家主面前吃了亏,也许那条路子,是走不通了。但不亲自见上一面求上一求,姚秀又不甘心。
朱缨离开当晚,有人找上门来了。那些人的模样,可真说不上什么友善。自己答应他会给朱缨使绊子,也不过是逢场作戏。朱缨要做的事,他隐约觉得定然不小,但一定是有益于大唐的事,他不会阻拦。只是他连朱缨到底想做什么都不清楚,别说帮忙,该如何做才能顺利演好这场戏,他都不清楚。
说不委屈是假的,说不难过,也是假的。他以为的心意相通,也许不过是一厢情愿。说到底朱缨也从没说过要嫁与他,也许是他自作多情也说不定。
也总不能因为情爱之事就断了自己的命,解药,不是为朱缨一个人求的,更是为让师父、大师兄、二师兄、房巧龄和毓焱他们不再忧心,为让自己此后日子顺畅而求的。
想明白了的姚秀顿时觉得心中更畅快了些。
回想到年关将至时,大师兄裴元好不容易回谷过年,见到他第一句就是“你怎么又让师父劳心”。姚秀知道自己不该,老老实实地跟裴元认错。裴元本来窝了一肚子气,见这姚秀低头,又没能发出来,想使唤房巧龄那个半残,又发现她刚能爬起床自己照顾自己,最后只能自己吞掉。
然后告诉他,在太原一户高姓人家里,可能有寻找多年的解药。裴元已经尝试接触,发现这高家人对大夫十分抗拒,只看他背了个药箱子,就把他拒之门外,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毫不例外地被赶出来。
姚秀不得已,只好拜托没有学过医术的蔺风先来打探消息。蔺风欣然同意,可也说明了他可能未必能成事。姚秀能理解他,他是不希望盲目地答应,盲目地给他一个无果的希望。果然,他滞留在万花谷养病至今,蔺风都没有好消息送来。
心中多少有郁结,好在他向来看得开。
来这的几日,他一边物色能租住的屋子一边打听这高家人的喜好,但似乎街坊邻居的人都不清楚他们家的人,甚至连他家的人出门来买东西,都是没见过的。蔺风听说他来了,神神秘秘地大半夜造访,也没说明白,只说可能有希望,但需要他演一出戏。姚秀问他为何,他却没有回答,只叽里咕噜说了一些要演的内容,呆了半个时辰不到就跑了。
连着高家家主,到这个蔺风,都诡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