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光芒的刀子落在茶壶边。
姚秀倒是淡然,若无其事般道:“我能否问为何?”
“不能,这是主人的安排。”
“那我能否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这倒可以,我叫费尔,就是火的意思。”
“敢问费郎君想让我如何限制朱缨?我定然做到。”
“这么好说话?”
“自然,我也有怕的时候。”
“那就好说了。你让她放弃查下去,等功成了,我跟主人讨个人情,把那朱缨留给你。反正她也没答应跟你成亲不是吗?如果我们主人出手了,她就会答应!”
“听起来挺划算,若我能见到她的话,定想办法留下她。你也知道我这身体不太好,我要带着她去寻找解药,这样也算可以的吧?”
“你放心吧,主人会理解。”
三月初三,上巳节。
蔺风站在高家门前,身后跟着的是把自己裹成毛团的姚秀。今儿个是上巳节,该是曲水流觞,饮酒作诗的。高劲虽不接纳外人,但这外人不是大夫,还是令他自豪的学生的朋友,竟允了他进门,小小地过个上巳节。
天寒地冻,本不想在室外弄,但曲水流觞讲究情与景,待在屋里憋又哪能来什么好诗,最终还是让阿土搭了架子,将院子里冰封的池水用热水化了,而后人为地让它流动着,创了些意境来。
和万花谷四季如春不同,当年姚秀跟师兄师弟们在花海里过上巳节的时候,还穿着春日单衣,而今在太原城,只能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这披风里头衬的是熊皮,二师兄在他大病一场、不能受寒之后,四处寻找重金买来的,只有去长安的时候能用得上,还略嫌热了。但在太原,这皮毛也不太够看。
姚秀搓了搓手,怀里还揣着毓焱给灌的汤婆子,活像个怕冷的大姑娘。蔺风好生嘲笑了一番,姚秀不恼,也不解释,笑着候在皑皑白雪里。
太阳初晴,积雪方清,裸露的黄土地表上是一张胡人喜爱的矮凳,上头铺了聊胜于无的席子。一道笔挺的身影出现,蔺风扶恩师从屋里走出。姚秀拱手行礼,“晚生姚秀,字穗九,长安人士,拜见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