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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笑着看向观主 “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知道前辈要怎么做呢?” 夏宇抬头看向桃山的方向 “本来知守观中的那位前辈是可以帮助你的,但是,此时的他被桃山上的那些杂事困住了。海和熊初墨都死在了三师姐的手上。可以说,现在天下之内没有人会出手帮你了,所以,其实我还挺好奇你要怎样破局。” 观主没有因为夏宇对他的算计而感到愤怒,反而觉得很有趣。 高手都是无趣的,不是因为他们冷漠,而是因为能够让他们觉得有趣的事情太少了。 能够让高手觉得有趣的一定会是让他们觉得是挑战的事,换句话说,就是让他们很是为难,甚至完不成的事情。 而作为天下第一的观主,这样的事情太少了。 所以,观主不会杀死大师兄,因为,大师兄会是让他有趣起来的人物,以至于让他不那么的孤独。 而此时夏宇设下的这整个套路便让观主感到为难,所以,观主会觉得有趣。 没有挑战的事情,又有什么值得去做的呢? 观主嘴角带笑,或许是因为有趣,也或许是他想出了解决的办法。 “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个局对我来说确实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不是吗?” 夏宇歪了歪脑袋,看向观主 “哦?” 观主笑了笑 “我确实很不想用这样的方式,但是,你手中的天书对我来说太重要了,你也知道不是吗?所以为了更广大的利益,我不得不这么做。“ 语音落下,观主的身影便在原地消失了。 而在这个时候,夏宇的身影也闪烁了一下。 观主的话没有说的那么清楚,也是,其实他和夏宇都明白对方的目的,也都明白对方是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的,那么,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夏宇认为观主没有办法解决现在的问题,而观主或许真的有了办法吧。 总之,战斗就这样开始了,开始的很突然,前一秒两个人还在对话,下一秒就已经交上手了。 观主说完话,便出手了。 天地间的缝隙有很多,而对于作为最擅长无距的几人之一的观主来说。这些缝隙就是一道道的门户,这些门户之间是相通的,所以,观主可以在这里消失,然后,在下一刻出现在任何地方。 夏宇也会无距,而且水平不低,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在修为上,夏宇不如观主,自然,在无距上,夏宇也没有观主快,这就导致了,夏宇没有办法追上观主,所以,夏宇没有无距离开,因为,那样,说不定会直接撞在观主的身上,下场更惨。 所以,夏宇无距离开了,然后,瞬间又回来了。 无距高手的感知都是很灵敏的,所以,在夏宇离开的那一瞬间,观主是一定会察觉的,那么,观主无距的路线便一定会改变,这个时候,夏宇在回到原处,便可以躲开本来会击中他的攻击了。 夏宇的想法确实没有错,因为,下一刻,观主在出现在了夏宇此时站立的不远处。 天下溪神指,知守观的绝学,威力巨大,而且,没有极限。 陈皮皮使的时候,是一种情况,威力小不说,还没有什么技巧。 大师兄使起来就要强上许多了,威力大上不少不说,技巧上也很是高深。 而观主使出来,又是另一种样子了。 强烈的天地元气就已经显示出这一招的威力如何了,同等量的天地元气就算不用任何照书,纯粹的用来轰人都很是壮观并且强大的了,在加上天下溪神指这样的玄妙的技法,威力可想而知了。 真的不知道,大师兄几年前是如何在拥有这样强大攻击的观主手下支撑七日的。 反正,夏宇知道,即便是如今的自己对上几年前的观主,在这样的招式下,是绝对不能撑过七日的。 天下溪神指的天地元气波动很是决裂,甚至已经形成了一个小的漩d涡,附带的引力让不远处的夏宇感受的真真切切。 并且受到了影响。 夏宇抬起手中的冰玄放在嘴边,吸气运出。源远流长的声音从手中的笛子中传出。 书院中的人在某个方面一定是天下最强的,而在音乐方面,书院最强的便是九师兄和十师兄,至于这两人谁更强一些,就不知道了。 夏宇是书院的一员,但是在音韵上,真的差上这两位师兄很远。 九师兄和十师兄是一对双胞胎,本就心意相通,又修习的都是音律大道,两个人配合起来,即便前更是在青峡前拦下了众多的西陵护教骑兵。 夏宇确实没有他们强,但是,作为他们的师弟,又怎么会没有时常向他们请教呢? 夏宇修习的明玉诀本身就是一部和音律相合,利用笛音产生强大威力的功法,夏宇自己的本命物又是一把笛子,他在笛子上的功底自然不低。 在十师兄和九师兄的教导下,加上这些年在世间游历,以及闭关多年的积累沉淀,夏宇在音律一道上以及很是强大了。 当然,此时夏宇吹笛子自然不会是为了让观主欣赏的。 冰玄的尾部有着一个阵线缝制的吊坠,吊坠是一块冰晶打造的玉佩,在玉佩之下是一个由七师姐亲手缝制的荷包。 荷包之中是夏宇结合书院的桃花,和一些珍贵的植物配置的醉心花。 醉心花本就是一种会让人产生幻境的植物,加上一些珍贵的药材,让这种功效变得更加的强大了。 夏宇的笛音是随九师兄和十师兄学的,自然会一些简单的操纵他人的手法。 魔幻的笛音配合醉心花的迷幻作用,对于一般的修士,甚至稍微强大一点的修士都是一种致命的攻击。如果对普通人用上,甚至可以光凭这种攻击然人致死。 但是,对于观主这样世上最顶尖的修士来说,这种攻击和一般的音乐也没什么不同,如果硬要说不同的话,可能更好听一些,还有画面感。 所以,夏宇此时此刻使用的自然不会是这样简单的攻击了。 入梦引 夏宇根据明玉诀以及醉心花和音律大道的作用创出的招式。 可以控制对手,如果不能控制也会让对手产生一些狂怒啊,这种能够失去理智的现象。 音波攻击,将念力融于音波之中,对对手进行攻击,便是夏宇在入梦引的同时使用的一种攻击。夏宇叫它漱玉诀,其实这一招如果是一对多的时候使用,效果会更加强大的,但是,此时,夏宇要面对的只是观主一个人。 夏宇这一击算得上是将他身上的一半绝学融合在一起的一招了。 这样的攻击,威力自然不会弱小。 即便是观主这样的天下第一的修士,面对这样的招式也要认真对待才行。 观主在夏宇一击攻出的那一刻便无距离开了夏宇身边的那个地方。 无论观主对于夏宇的这个局的破局方法是什么,他都要保持自己的状态,那么,他便不能受伤,即便是轻伤也不行。 所以,观主在夏宇这半身所学的攻击下选在了躲避。 下一刻,观主出现在了南海之上。 南海,这个地方对于观主来说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地方。 很多年前,书院的小师叔受天珠而死,夫子怒上桃山,便将观主赶到了这里,直到夫子离去,他才敢踏上陆地。 他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在这海上找了一名南海采珠女,在渔船上生下了陈皮皮。 同样也是在这里,他遇到了气海雪山被废的隆庆,收了他作为自己的徒弟。 夫子显圣登天的时候,他便企图踏上陆地,然后在这南海上无距了很久躲避夫子的那根木棍。 现在,面对夫子的徒弟夏宇的时候,他再一次的无距到了这片海上,躲避夏宇的攻击。 所以说,做到这件事情的夏宇,其实是可以骄傲许久了。 在某种程度上,他做到了夫子曾经做到的事情,做到了只有夫子做到过的事情。 众所周知,音波是呈圆形由中心向着四周散发的。而此时夏宇便是这个音波的中心,除非观主无距到夏宇的身上,不然,这音波他是躲不过去的。 最多就是离的越远,音波越弱。 当然这样的攻击夏宇也不会一直使用,所以,观主也可以无距到远处,等夏宇的攻击停下后,来到夏宇的身边和他对战,至于那些散发除去的音波,那个时候,对他便没有了威胁了。 所以说啊,夏宇这一招如果是对付一名没有突破五境,或者不会无距的人还行,一旦对方能够无距,那么,这一招便没有了作用了。 但是,此时用这样的招式确是很有用的。 毕竟夏宇要做的本身就不是击败观主或者是给观主留下什么样的伤害,他要做的从一开始便是和大师兄要做的是一件事情。 大师兄要将观主拖在荒原,为在长安的宁缺和桑桑争取时间,为在桃山的三师姐他们争取时间。 夏宇此时要做的也是这样的一件事。 他要拖住观主,不用拖住多久,只要张三和李四安全的回到长安,将那两卷天书交给宁缺就好了。 同样的,如果可以拖得更久一些就更好了。 所以,夏宇一开始便没有留什么余力,他要从现在开始,一直到自己被击败,甚至是被杀死,都全力以赴,每一击都做到自己的最强,这样才能将观主拖住更久的时间。 观主自然清楚夏宇的目的,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用出强大的天下溪神指,这一招或许不是他最强的一招,却一定是他最熟悉的一招,毕竟这招取自知守观的名字,换句话说,这一招是观主必学的,嗯这个观主不是指陈某,而是指包括陈某子在内的每一任知守观观主。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 天下溪神指,天下式元功。 这便是每一位陈家的人修行路上奠定基础的功法。 观主在无距到南海上的时候,夏宇也就停下了这音波功击。 借着观主离去的那短短的时间,夏宇以冰玄笛为笔,天地元气和自身的念力为墨,以天地为纸,书写下一个又一个的字。 夏宇是念师不假,但是,他同样会符道。 毕竟,他初入修行没多久就被自己的无良老师弄去墨池苑和书圣学习符道了。 那段日子夏宇过的可不好,但是,同样的,夏宇的老婆也是那个时候骗回来的,所以,夏宇在符道上也很强的。 虽然没有同山山一样,在符道的路上突破五境,但是,他也是有着自己的神符的。 此时他写下的便是这些年他自己创下的一个又一个神符,以及他和山山,和宁缺,学习的那些神符。 井字符为框,困住四周,让观主只要进来便不能轻易的出去。 字符为墙,将四周的天地元气封住,让夏宇和观主只能使用那一定数量的天地元气,当元气用完的时候,他们比拼的便会是身体,是魔宗的功法了。 火字符为矛,让观主在这符阵之内受到无尽热焰的焚烧,不断地虚弱观主身上的念力。 水字符为盾,保护夏宇不会受到自己写下的火字符的焚烧。 金字符为库,替夏宇储存众多的元气和念力,在他和观主比拼身躯的时候,给予帮助。 土字符为地,随时改变战斗的地形,给夏宇最有利的条件。 石字符为天,出自块垒大阵的石字符有着和块垒大阵一样的效果,封堵,截杀,企图彻底困住观主。 木字符为源,随时帮助夏宇恢复力量,让夏宇有着更加持久的续航。 现在,只要等待观主来到夏宇的身边,自己走进这座为他而设的全部由神符组成的符阵了。 夏宇设下这座阵的核心便是让观主和夏宇比拼身躯,比拼拳脚。 要知道,夏宇可是现任的魔宗宗主,并且,他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剑修,创造出了自己的剑意,无痕剑意。 而观主虽然修习了三宗的功法,以自己道门的功法为基础,加修佛宗和魔宗的功法,做到融汇贯通。 但是,当不能使用天地元气的时候,道门神术便失去了作用,佛宗金身也只剩下身躯坚硬了,而魔宗的功法,早晚会使完的不是吗,而且,观主修习的是饕餮,是一种辅助的魔宗功法,并不能储存念力和天地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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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就是观主失去了念力和天地元气之后,便没有办法去战斗了,而夏宇却还有着很多的战斗方式。 其实,这个阵法最适合的人是宁缺,毕竟这位可是在修行之前就是一个杀人无数,军功斐然的边卒了,梳碧湖的砍柴人这样的称呼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获得的。 不往外扯话题了。 观主不是一般的修士,作为一个和小师叔同一代的修士,他的见识可不低,在加上他的修为,自然可以根据元气波动猜出夏宇布下的这些字符的作用。 正常人知道了这种在针对自己的陷阱肯定会选择躲避,但是,此时的观主却不能躲。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观主需要天书,很需要。所以,夏宇身上的这一卷他势在必得。但是,他却没有时间去和夏宇耗,只有观主用最快的时间,最少的消耗击败夏宇,才能够有机会去找张三和李四,从他们手中拿回另外两卷天书。 但是,他又不能放弃夏宇,因为夏宇可以回到长安。 总之,观主定者不得不的囧境走进了夏宇布好的陷阱。 “你真的很不错。” 这是观主第二次夸奖夏宇了,之前观主说夏宇善于算计,但是,却也只是算计。无论什么时候,多么精密的计划,多么阴险的阴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会变得一不值。 本来,夏宇面对观主便是如此,所有的计划都要在夏宇的实力和观主相当的时候,才能成功,但是,夏宇却比观主弱小太多了。 不过,夏宇此时布下的计划,却是无论观主多强,都不得不主动陷入进去的计划,换句话说,这便是阳谋。 即便我把我的谋划我的后手全部告诉你,你还是会主动按照我的想法去做。 走进符阵之内,观主抬起头看向四周空中漂浮着的那些字 “没想到,你会的神符竟然这么多。” 夏宇也终于有机会停下里缓一口气 “老师离去之前,曾经让我去墨池苑学习过一段时间,所以,书圣的神符我也有涉及。颜瑟大师生前也指导过我。” 我会的神符很多,因为教过我的人也很多。夏宇就是这个意思,同样也是在给观主压力。 要知道,符道有的时候真的很强。 颜瑟大师离世前和西陵的光明大神官卫光明一战,平局。 要知道那个时候,颜瑟大师也不过是一位知命巅峰的神符师啊,但是,卫光明确实五境之上的修士。 所以,无论什么境界,面对符师,都不一定能够说自己一定会胜。 夏宇此时便要用自己的符道修为对抗一下这为天下第一的观主。 “大师兄曾经拦了你七日,即便这次他没有拦住你,却也拖了你一日的时间。我想,我就是在弱,拖住你半日也是可以的了。” 观主闻言,抬头望日。此时距离他们从书院后山崖洞来到这里已经半日过去了。如果再在这里耗上半日,那么书院的那两个小辈也就可以到达长安了。 所以,观主不能在耗了。 既然天下溪神指不行,那么,便动剑吧。 观主身后背着的那把小木剑出鞘了。 夏宇看见观主的剑出鞘了,也全神贯注了起来。观主的剑,即便是夏宇也必须要认真对待。 上一次夏宇面对这把剑的时候,还是在几年前的青峡之中,当时大师兄和观主互相牵制,大师兄趁机来到青峡,大肆攻击西陵的士兵,观主便向着书院的中人挥出一剑。 而那一剑,夏宇挡住了一半,另一剑被四师兄的河山盘挡住了。 但是此时,面对观主的剑的却只有夏宇一个人。 观主没有像几年前那样随意挥出手中的剑,而是开始了蓄力。要知道,即便是上一次在长安城中,对战有着惊神阵加持的宁缺观主也没有用上蓄力这样的招式啊。 可想而知,观主此时很想立刻击败夏宇甚至是杀死夏宇。 夏宇自然不能让观主如愿了。 举起手中的冰玄,以笛为棍,如同几年之前的大师兄一样,无距到观主身边,一棍挥下直奔观主的后脑而去。 观主没有理会夏宇的动作,仍然在蓄力,但是,夏宇的攻击还是被挡住了。 观主身后的剑鞘脱离了背在观主身上的布囊,挡住了夏宇的这一棍,然后,在观主的四周悬浮着。 这便是西陵道门和剑师之间的差别了。 虽然他们的本命物都是剑,但是,这却有着一个本质的差别。 剑师的所有本事都在他们的剑上,用剑攻敌,他们的本命物只有剑才是。 而道门不同,道门走的是类似于念师的道路,他们以自己的桃木剑以及桃木剑鞘共同为本命物,用念力攻敌。 所以,木剑可以被远程控制,剑鞘自然也可以。 夏宇见一击没有击中,反而被挡住了,也没有气恼,反而继续无距离开。 下一刻,夏宇出现在了观主的右侧,又是一棍。 被剑鞘挡住。 夏宇继续无距离开,这次是左侧 依然被挡住。 继续无距,继续被挡住。 夏宇的速度越来越快,剑鞘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无距需要消耗念力和天地元气,御剑自然也要,即便观主此时御的是剑鞘,但是,仍然是消耗的。 按理来说,无距消耗的要多一些,但是,观主此时还在蓄力,那同样也是要消耗念力和天地元气的啊。 所以,两个人念力和天地元气消耗的速度反而差不多, 更重要的是,千万不要忘了。此时两个人所在的地方是夏宇用符圈起来的世界,在这里,是没有天地元气的补充的,所以,两个人消耗多少,这里边彻底失去了多少。 夏宇的目的也是这个,即便此时他要更加的累一些,但是,当双方念力和天地元气都被消耗殆尽的时候,战局也将发生改变。 夏宇还在不断的攻击观主,但凡他攻击到观主一次,或者轻微打扰到观主都是好的,毕竟,观主此时蓄力的那一击最后打的还是夏宇自己。 最终,观主还是蓄好力了,此时夏宇正好在观主,身后,刚刚被拦下一棍。 所以,观主回身将手中的剑挥出,经过蓄力的剑,自然是比随意挥出的剑要强上许多。而观主此时也比几年前更加强大。 这样的一剑是夏宇万万不能接的,即便不是硬接,这样的一剑一旦击中,那么,夏宇便会受到不轻的伤,甚至可以和不久前被观主用一座山的天地元气轰中时受的伤还要重上几分。 夏宇立马脚尖点地,整个人向后退去。 观主的剑随之跟上,好像这一剑不击中不罢休一样。 此时战局确实发生了改变,但是,却不是向着夏宇希望的那个方向改变的。 夏宇没有想到此时的观主竟然会强大到这个地步。 此时的观主已经达到了夫子当年的境界了,换句话说,此时的观主已经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和昊天掰一掰手腕了。 所以,观主其实想要天书不过是为了更加省事一些? 这样的想法让夏宇很是惊讶,既然观主想要夺取天书只是为了省事,那么,夏宇的一切计谋都是徒劳的了。 毕竟,但观主觉得夺取天书变得更加的费力的时候,他便会,放弃夺取天书而是直接同昊天战斗。 观主显然是看出了夏宇的想法,笑了笑 “我确实可以和昊天一战了,但是,天书还是必不可少的,只有天书才能够完整的夺取神格,并且能够让我称为新的昊天。” 夏宇一愣,他没有想到观主竟然会告诉他这样的事情。 也就是这一愣,让夏宇后退的脚步停了下来。 夏宇停了,观主可不会停下,那一剑,已经趁着夏宇愣神的机会追上了夏宇。 一剑挥出,夏宇身上的白色儒服从左键裂开了一道口子,直到右边小腹处。 而夏宇的身上也出现了一道同样的伤口。 鲜血直流,或者说,是喷洒而出。 夏宇也在这一剑的冲击下,倒飞了出去。 这座由符组成的阵,也在这个瞬间支离破碎了。 夏宇身上之前的伤本就没有痊愈,此时旧伤在添新伤。 已经虚弱无比夏宇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观主,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夏宇没有理会走来的观主,而是转身便无距离开。 此时距离他将观主从读书人的崖洞引过来才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这个时间,张三和李四是绝对不能抵达长安的。 他现在还不能败,就算败也不能将天书交给观主,不然张三和李四将会很危险。 所以,他要拖,只要拖到天黑,张三和李四就会抵达长安了。 可惜,事实是不会按照人的想法去改变的,本就重伤的夏宇无距到了一半,便从天地元气的缝隙中掉了出来,他身上的伤太重了,重到他已经不能在缝隙中穿梭了。 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夏宇的大脑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 他失血过多了。 下一刻,观主来到了夏宇的身边,看向夏宇,没有说在补上一刀什么的。 这个世界光有一个李慢慢也很无趣,在加上一个夏宇,才能够让他觉得有趣许多。 更何况,他的目的本身就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夺取天书。 观主蹲在自己的身子,在夏宇的怀中取除了那卷明字卷天书,夏宇在挣扎,但是,怎么会有用,然而因为失血的原因,陷入了昏迷。 观主笑了笑,不再理会昏过去的夏宇,直接无距离开了。 我是太阳,我要落下了 夜幕降临,夏宇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在他昏过去的地方,他记的自己从缝隙中掉落的是一处野外,而此时,这里是一间茅草房。 一阵脚步走了进来,听声音很是熟悉,夏宇觉得应该是自己人救了自己。 “呀,你醒了。” 夏宇闻声看去,来人是一位中年妇女,看眉眼很是熟悉。 片刻之后,夏宇才想起,这位是墨池苑的一位师姐,就是许多年前,陪在山山身边的酌师姐。 夏宇有些艰难的看向酌师姐, “酌师姐,这里是哪里?” 酌师姐苦笑了一声 “这里是莫干山山脚处的一处草房,本来是为了让路过的行人们有一个休息的地方才修建的。” 夏宇一愣,他没有想到,自己当时为了拖延时间,随意的无距离开,原来是向着大河国的方向无距的啊。 酌师姐没有理会夏宇那变换的表情,继续说道 “下午那会,我感觉到了一股剧烈的元气震动,所以,便过来看看,结果便看到你浑身是血的昏倒在山脚下。” 夏宇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说道 “多谢酌师姐的救命之恩了。” 夏宇想了想,向着酌师姐问道 “酌师姐,不知道长安那里怎么样了?” 酌师姐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我在发现你的时候,就通知山主了,等山主来了,你问她吧。” 山主便是山山,即便当年,夏宇是抢婚,但是,墨池苑的弟子们还是称呼山山为山主。 时间缓缓的过去了,夏宇很是着急和担忧,但是,此时的他伤势要比在天弃山上的时候还要严重,连无距观看长安都做不到了。 现在他只能干着急。 凌晨的时候,山山终于赶到了。随山山一起回来的,还有书院的各位师兄们。 除去二师兄还在困着青衣道人,或者说,他们是在相互困着。 此时西陵神殿已经彻底被唐国灭了。 山山满是担心的看着夏宇。 十一师兄则是快速的给夏宇把脉,配药。 四师兄有些担忧的看向夏宇 “小十二,你这是?” 夏宇对战观主这件事情本就是临时设下的局,四师兄他们不知道很正常,换句话说,也只有夏宇和张三和李四才知道。 夏宇摇了摇头 “观主从我这夺走了明字卷天书。” 然后,夏宇看向其他的几位师兄问道 “师兄师姐们,你们谁知道张三和李四怎么样了?” 七师姐有些疑问 “他们也被观主攻击了?” 夏宇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身上也各有一卷天书。” 七师姐叹了一口气 “你现在还是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吧。” 四师兄也点了点头 “剩下的看小师弟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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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点了点头 “现在也只能看他的了。对了,大师兄那里你们谁知道怎么样了?” 十一师兄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对着夏宇说道 “十二,你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而不是去操心这些事情。大师兄那里有三师姐呢,放心吧。” 山山接过十一师兄手中的药,慢慢的喂给夏宇。 而此时的长安呢? 和前两次观主到来的时候一样,宁缺还是站在墙头,只不过,此时观主还没有到。 在不久前,宁缺在雁鸣湖的家中得到了鱼龙帮的兄弟传来的的消息,说是张三和李四重伤回到了长安。 宁缺作为他们的小师叔,而这二人又有着夏宇的消息,所以,宁缺自然是第一时间赶到了两人身边进行询问。 张三和李四伤的真的很重。 此时他们都是靠着心中的一股执念活着的,如果不是这股执念,他们可能都回不到长安。 而这股执念便是要告诉宁缺,观主攻击了他们,将他们手中的天书抢走了。 夏宇的计划其实进行的挺顺利的,只不过,差上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当观主击败夏宇,追到张三的时候,他正好和李四在长安城外不远处汇合,然后,就让观主包团了。 而观主其实也没有说一定要杀死两人,即便两个人遵从夏宇的吩咐,即便是死也不将天书交给观主。 观主要天书,俩个人不给,那就打喽。 这两个人又不是观主的对手,于是,便出现了不久前的景象,两个人重伤,甚至濒临死亡,而观主也拿走了两卷天书,前往了荒原。 观主知道书院有着四卷天书,大师兄那里有着一本,夏宇有三本。 但是,在夏宇和张三李四身上他只得到了三本,那么,最后一本一定被藏了起来。 首先书院没有,观主之前去找过了,夏宇能够藏书的地方就只剩下明城和魔宗山门了。 所以,观主去了北方。 此时距离观主去北方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了,观主也应该找到天书了。 宁缺这么想着。 果然,观主回来了。 此时的长安,雪停了,风也静,云层尽散。天空之上的初日正在缓缓的升起。 观主出现在了长安城外,第三次的来到这里。 第一次是多年前的举世伐唐,他来长安企图毁灭唐国,被宁缺第一次以人字符砍上。 第二次是几年前,叶青死去的夜晚里,他来到这里,让宁缺不得不将箭瞄准他,没有办法去估计叶青的死活。 这是第三次,观主来了,对战的仍然是宁缺。 只不过他这一次的目标不再是一个人,或是一个国,他的目标这次变成了俗世之外,变成了天空之上,变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神,昊天。 宁缺看着残雪里缓缓走来的观主,沉默不语。 在他的身边是脸色苍白的桑桑 “他拿到了七卷天书。” 宁缺有着勉强的笑了笑,安慰着桑桑 “集齐七颗龙珠,可以召唤出龙神,集齐七卷天书能做什么?召唤昊天?如果他真想这么做,你别理他便是。” 宁缺这一次对战观主没有取下他肩上的元十三箭,因为元十三箭已经射完了,书院没有时间为他补充,也因为,他隐隐间有所感觉,就算有惊神阵的帮助,元十三箭也很难威胁到现在的观主。 七卷天书终于在一起了,这意味着什么? 书院中除去夏宇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件事情,却始终没有结果。不是夏宇不说,而是这种事情没有办法去说。 天书是一种禁忌,在昊天世界的禁忌,所以,夏宇不能说,说了便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是,桑桑可以说,因为她一直都知道天书的作用,也因为这禁忌本就是她制造的。 “我是怎么产生的?” “你?你是你妈生的。” “现在不是说笑话的时候。” “我现在有些紧张。” 宁缺沉默片刻后说道 “你得允许我说些笑话。” 对此桑桑面无表情 “我不允许。” 宁缺的脸上露出了苦笑,眼神中吐露出一丝的无奈 “好吧如果你是说昊天,它是规则的集合体,产生于混沌之间。” 桑桑摇了摇头, “不对,我是客观规则与人类主观信仰的集合体。” 宁缺有些疑惑,看向桑桑 “然后?” 桑桑转身看着他,说道 “我是人类的选择。既然如此,人类在选择我的时候,又怎么会不留些手段来制衡我?” 宁缺沉默了,他知道桑桑说的是真的,因为夏宇曾经也这么说过,或者说这么暗示过,夏宇也曾一直在让宁缺观看天书,但是,宁缺当时一心都是要找到桑桑,所以,他一直没有去领悟夏宇的意思。 无数年前,创建道门的那名赌徒,替人类打了个赌,将整个世界交给昊天来守护,那么他很有可能提前便布置下了后手。 事实上,他也确实布下了一个后手。 在传说之中,知守观里的七卷天书是昊天的意志结晶,是昊天对人类的赐予,但是,在实际上,那其实是道门对这个世界真正的控制手段。 拥有七卷天书,便可以解除无数年前那个赌局,可以将昊天从神国里请出来,可以让昊天重回混沌,这种方法只有道门之主能够掌握。 而观主便是当今的道门之主。 此时的他带着七卷天书,走到了长安城前。 宁缺握着阵眼杵,看着城墙下的观主问道 “这就是道门最后的手段吗?” 对于宁缺的疑问,观主很是平静,因为,此时一起都已经成为了定局,他的胜利也只是时间的必然了。 “轲浩然说我们是狗,莲生说我们是狗,书院里的人,还有很多人,都说我们道门是狗,是昊天的一条狗,但从来没有人想过,这条铁链事实上拴在彼此的颈上,人类是昊天的狗,昊天何尝不是人类的一条狗。” 观主的脸上带上了笑容,看向站在宁缺身旁的桑桑,说道 “我们供奉你,让你拥有无尽的岁月以至永恒,那么你就应该甘于永恒的寂寞,在神国默默守护人类的世界,而不应该偷偷溜到人间来贪一晌之欢,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合理吗?” 观主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很柔和,但是其中却有着一股不可质疑,让桑桑赶到浑身发冷。 桑桑并没有开口说话,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她确实很是虚弱,但是这苍白确是因为恐惧,即便之前她虚弱到极点,也没有像现在这般畏惧过。 但是,此时她真的恐惧了,因为她清晰地感觉到,观主拥有了毁灭自己的能力。而且是轻而易举的毁灭自己。 观主看桑桑没有说话,便决定不再等下去了,他不能确定夏宇没有后手,他不能让已经既定的结局发生改变,所以,他出手了。 他从怀里取出一卷书。 这个时候,湛蓝的天空深处,响起一声雷。 那是来自神国的雷鸣,那是在神国中的存在在恐惧。 神国在天外天,在湛蓝的天空外。 这道代表着恐惧的雷声无比恢宏,仿佛在向整个人间宣告着什么。 此时世间各处也发生着各种各样的灾难。 宋国东方的海面上,骤然生起千年未有的巨大风暴。 瓦山落下暴烈的一场雨。 西陵神殿的天空里,隐隐有电痕闪现。 而长安却没有丝毫改变,因为观主在这里,因为桑桑也在这里。 远在莫干山脚的书院中人在雷声响起的时候,便都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看向那湛蓝的天空。 夏宇微微的叹气 “开始了,天书还是被观主都拿去了。” 山山来到夏宇的身旁,伸手握住了夏宇的手心。 此时观主手中拿着的是天字卷天书。 紧接着他又从怀中取出了第二卷。 “落”字卷。 这本书有些残破。已经缺少了很多页。 忽然间,有无数云从天空里垂落,像瀑布一般流淌到海上,如真似幻的云雾与海面相接,形成四道不见尽头的云墙。 在世界的边缘,在深不见底的海洋,北方雪峰那面的黑海甚至是南方碧蓝如琉璃的静海都是这样的。 那道来自神国的雷声。变得更加低沉。似有些哀怜。 但是观主并没有去理会,他从怀中取出了第三卷。 这卷天书已经没有书的形状,只有一些残烬剩余,看着就像是些焦黑的碎末,又像是被太阳烤了无数万年的沙砾。 魔宗中人对于它很是熟悉,因为它在魔宗的山门存放了很多年。 这卷天书正式记载了天下功法的沙字卷。 大地上所有的沙砾。都开始缓缓流动起来。荒原中部的沙漠,泥塘边缘的干地,风徐徐拂过。所有沙面都变成了吞噬一切的深渊。 一切都被吞噬了,即便是光线也没有幸免。 夏宇神色变得更加的凝重了 “以及三卷了,小师弟那里不知道怎么样了。” 夏宇想了想,看向了不远处和小棠站在一起的皮皮 “皮皮,你那里还有通天丸吗?” 皮皮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了,我只有三颗,还被宁缺那个败家玩意吃了两颗,我自己吃了一颗,都没有了。” 夏宇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一旁沉默无语的叶红鱼 叶红鱼好像是感受到了夏宇的眼神,转过头看向夏宇,然后,摇了摇头,显然她之前听到了夏宇问皮皮的话。 山山看向夏宇 “你要通天丸是?” 夏宇转头看向长安的方向 “小师弟那里一定很困难,我要去帮忙。” 叶红鱼顿了顿,想要说什么却有些犹豫。 夏宇看到了然后,便想起了西陵的另外一种神药,坐地丹。 坐地丹可以坐地成佛,也可以坐地成魔,说是西陵的神药,其实来自于佛宗。 这种丹药很是魔性,而且很极端。 坐地丹虽然没有通天丸强大,但是很是稀少,因为它最重要的一味药引便是心头血。 人一旦吃了坐地丹,而制作坐地丹所需的心头血的主人还活着的话,便会和他产生一种微妙的联系,可以做到很多的事情。 当然,除此之外,坐地丹还有着一个非常大的副作用,那便是在食用之后,轻则会境界跌落,重则身死道消。 所以,一般人都不会选择去吃坐地丹的。 而此时夏宇最需要的是通天丸,如果没有的话,坐地丹他也可以接受。 即便因为这坐地丹导致最后的死亡,夏宇也认为是合算的,毕竟,此时他们都要面的这个最终的boss,想要取代昊天的观主。 所以,夏宇看向叶红鱼,开口问道 “那坐地丹你有吗?” 坐地丹是一种很稀少的药,所以,在世间也很少能够听说,此时在场的也就十一师兄有所耳闻。 其他人还是一脸茫然的时候,在叶红鱼震惊的表情中,十一师兄,急忙开口 “十二!”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夏宇便继续说道 “十一师兄,没事的,小师弟现在很危险,而且不能让观主得逞。” 然后看向叶红鱼 “你有吗?有的话就给我吧,不用想那么多,我自愿的。”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坐地丹可能不是什么好的东西,不然十一师兄也不会开口阻止夏宇。 叶红鱼将装着坐地丹的盒子交给夏宇,开口说道 “这是一位佛宗大师炼制的,他已经过世了。” 过世了,便没有了制约,剩下的也就只有最后的副作用了。 夏宇点了点头,在山山惊讶的眼神中,打开盒子,将里面的坐地丹服下。 另一边,观主已经拿出了第四卷天书。 西陵神殿丛岭深处知守观的那片静湖,忽然间掀起波澜,那七间茅草屋在湖面的倒影,忽然正了过来! 正是倒字卷天书。 狂风大作,观主站在风中,黑发飘舞,神情平静,仿佛神明。 此时神国的雷声已经低沉近不可闻,终于显现出了服从。 即便是此时的观主也有些微微的失神了。 无数年前,那名赌徒施下的禁制,是道门对这个世界最大的责任,但从来没有人尝试过,甚至想都没有人敢那样去想。 观主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现在看来,他也成功了。 于是他接着取出其余的三卷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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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卷天书每一卷都有着它自己的作用,同样,也有着独特的对付昊天的能力。 观主取出了他手中最后的三卷天书,,开,日,明 取出“开”字卷时,湛蓝天空的最深处,忽然出现了一道裂缝,其间隐隐可见由纯净光明构成的宫殿,那里便是神国! 取出“日”字卷时,天空里那轮太阳,骤然间变得异常明亮,无数道光线四处散射,同时神国里那些完美庄严的宫殿,也随之更加明亮! 取出“明”字卷时,整个世界一片光明! 七卷天书,七个字,七个作用。 日落沙明天倒开。 同时使用便是颠倒乾坤,光明重构。 当七卷天书一起使用的时候,那便是开天。 此时,这七卷天书出现在长安城前。于是,神国便出现在天空之上。 世界四周云墙垂落,将整个人间笼罩了起来。 而世界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加的明亮,当最后,只剩下一片光明。 世界在发生巨大的改变,宁缺和桑桑在抵抗,夏宇也在抵抗,而作为整个世界数量最多的普通人,也不会这样袖手旁观。 嗡的一声响,数万柄硬弓弓弦振动,数万枝箭,黑压压一片,掠过高高的城墙,向观主射去,如暴雨一般。 这是数万的唐国士兵的决心,是数万唐国士兵的杀意。 但是,就是这样即便是五境之上的修士面对也要躲避半分的数万箭矢,观主却没有办法的在意。 观主看着这片箭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举起手来。 于是,这个世间又出现了嗡的一声响,只不过,这一声响和先前那数万箭矢发出时的响声不同,这次的声音变得格外的轻柔,因为这当声音是空气被轻轻震动所产生的。先前是万弦共振,此时是一根琴弦。 最后,也还是没有箭落到观主的身前,更不用说接触到他的青衣了。 此时那数万的箭矢骤然静止,悬浮在长安城外的空间里。这样的画面让人看上去显得格外的诡异。 就好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 当然,这不会是真的时间停滞。 因为此时还有着能够移动的生物,表示着不是时间停滞。 一只鸟从城外官道畔的林间飞来,有些累了,准备暂歇,然后它看到了很多以前没有见过的奇怪的枝丫,它向那边飞了过去。 那些奇怪的枝丫自然是那些停滞在空中的箭矢。 于是,这只小鸟最后落在一根羽箭上,伸展一面的翅膀,准备梳理翅下的细毛。 忽然间,它发现爪下有些不稳,轻鸣一声飞走。 那根被它踩着的羽箭,缓缓落下,颓然无力。 于是,仿佛是时间停滞一般的画面又一次的动了起来。 就好像是一个熟睡的人苏醒过来一样,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数万根羽箭落下,像真正的雨一般落下,纷纷洒洒,在长安城墙下铺上了浅浅的一层。 但是,这对于观主来说,却不过是一幅好看或者是无趣的景象。 对于观主来说,万箭不能沾衣,万箭静于风里。 无论什么世界都会有着它的规则,无论什么时候,这些规则都是不可能被违反的。 而此时此刻,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则,在先前那瞬间,仿佛失去了作用。 让规则失去作用,甚至是掌控规则。 即便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是,那也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谁能如此完美地掌握规则、利用规则? 以前的桑桑可以。 因为她是昊天,是这个世界规则的具化产物。 现在,观主显然也可以了。 因为那道在人间与神国之间的铁链,被他握在了手中。 观主代表道门,在这一刻从新拥有了昊天的控制权。 而且在天书的作用下,他开始和昊天,和神国中的规则意志,渐渐的融为一体了。 于是,天空变得更加的明亮了。 因为那轮愈为炽烈的太阳,湛蓝天空深处隐约可见的庄严神国,仿佛也随同太阳一道燃烧着。 一道难以形容的神威,自天而降,落在观主的身上。 那是一道巨大的光柱,自天而降,落在长安的上空。 这道神威,这道光柱,与西陵神术燃烧出来的昊天神辉相比,就像太阳和萤火相比一样。 观主静静看着城墙上的宁缺和桑桑,眼神越来越宁静,没有任何情绪。 他胜了,他一定会胜利的。 一切都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他以及开始取代昊天了,他即将变成新的昊天,变成一个神。 变成一个没有把柄留在人间的神,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神。 站在城墙之上的宁缺也在看着观主。 他握在手中的阵眼杵变得无比的滚烫。 身后,整座长安城苏醒了过来。难以计算数量的天地元气,顺着那些看得见的街巷檐角、山塔湖观、还有那些看不见的沟渠隐道,构成一个复杂到人力根本无法算清的阵法里,变成了一道若隐若现的拱圆。 这便是惊神阵。 在唐国建立之初,由夫子创造,目的便是为了抵御昊天,便是为了保护世人。 在那之后,又有着无数的符道大家,各种天才修士,花费了一生,甚至是数生守护这座大阵。比如颜瑟,又比如如今的宁缺。 惊神阵是唐国最后的屏障,也是人间最后的依靠。 此时,在观主引导下的昊天的神威之下,这座大阵,真正的苏醒了过来。 和往常宁缺的调动不同,这一次,这座大阵是自主的苏醒过来了。那些宁缺熟悉的道路,那些他熟悉的元气沟渠,尽数调动了起来。 如此同时,也有着很多他不熟悉,甚至是不知道的元气沟渠出现。 这座大阵变得更加的强大了,这才是这座大阵真正的威力。 惊神阵的阵眼杵一直都在唐国的掌握之下,被惊神阵的守护者掌握。 但是,作为创造惊神阵的夫子,一直都有着对于整座大阵全部的掌握能力。这座大阵是为了对付昊天的,自然没有世人眼中的那样平凡,或许在世人眼中,它已经很不凡了,但是,它还有这很多隐藏起来的力量。 而这些力量一直都只有夫子一个人知道,能够掌握使用。 但是,夫子显圣登天了。 那么,此时调动这座大阵全部力量的真的就是昊天神威的刺激吗? 显然,不是的。 夫子登天前,曾早夏宇谈过什么,而当时谈话的内容便有着这座大阵全部的控制权。 夏宇作为书院里第二个可以达到夫子无矩境界的人,夫子自然会将对抗昊天的大业交给他。就算是昊天最后被夫子打败,这座大阵也能够为夏宇走过最后一步提供力量。 所以,此时,夏宇来了。 那道自天而降的光柱。落在惊神阵的上空,像流水一般顺着弧形的无形拱面,向着长安城四野流散,美丽到了极点,却又惊心动魄至极。 谁都知道,如果让那道光柱轰破惊神阵,不,哪怕只是渗入几滴光液进去,整座长安城,便有可能被毁灭,变成一片火海! 阵眼杵越来越烫,说明长安城里的天地元气聚集的越来越多,宁缺手掌心里隐隐冒出雾气,那是流出的汗被蒸发后的结果。 那道来自天空的神威,确实恐怖。 惊神阵能够撑多长时间? 宁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惊神阵会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甚至自己也不知道这股力量的来源,但是,他知道此时,他能够依靠的只有这座大阵了。 于是宁缺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了。 桑桑的脸色比他还要苍白,尤其是当她看到湛蓝天空深处的神国画面,看着燃烧的太阳和自天而降的那道光柱后,她显得很畏惧。 此时此刻,天上的太阳是真的在燃烧。 东海上的风暴早已被蒸发一空,大泽上的芦苇疲惫地低下了头,世界四周的云墙将光线反射回陆地,光线折射重叠,更是让整个人间明亮的无法直视。 与之相比的便是,没有人能够直视天空中的那轮太阳。 观主现在很强,而且,他真的很克制昊天,所以,此时,只要他直视桑桑,说一声来吧。桑桑身上的那部分神格便也会如同回流大海的江水一般,涌入观主的体内。 但是,来到这里的能夏宇不会让观主如愿的。 所以,夏宇出手了。 惊神阵用来防御那道光柱的光罩发生了变化。光罩慢慢的变打,将那道光柱顶回了天空之中。 然后,夏宇现身了。 他一来到这里,便看到观主的这一击,他知道,这样的落到攻击如果落到长安城之中,那么,这座父子建立的城市就将彻底的毁灭。 所以,他启动了全部的惊神阵用来防御这道攻击。 夏宇服用了坐地丹。 坐地丹本来是佛宗修士用来突破的时候才服用的,这是一种很极端的丹药。 夏宇为了恢复伤势服用它,自然也能够凭借坐地丹的作用,变得更强大。 观主看到夏宇随手便将自己的攻击顶了回去,便知道夏宇修为进步了。 于是,神色便的认真了许多。 他看向夏宇,眼色一凝,手呈剑指,冲着夏宇一指。 强大的昊天神威便想着夏宇而去。 这道连惊神阵也要全部启动才能够挡住的攻击,如果是服用坐地丹之前的夏宇碰到除了躲避也别无他法了。 但是,此时的夏宇,却没有躲避,他只是将自己的双手背在了身后,就如同夫子总做的那样。这到光柱落在夏宇的身上,便消失了。没有给夏宇留下一点的伤害,甚至,连在他的衣服上留下痕迹都做不到。 宁缺看向空中的夏宇,突然觉得此时的夏宇和夫子的身影变得重逢了起来。 夏宇越来越像夫子了。 不是说夏宇的性格,而是说夏宇此时身上的气质,或者说是给人的感受。 观主的神色也变的很是凝重。 他看向夏宇,有些不可置信 “你走过拿道坎了?” 夏宇摇了摇头 “没有,不过,把门推开了。” 夏宇的修为或许不高,但是,他的境界高啊。 作为走出自己的路的人,他的境界早就不是昊天所划下的规则可以形容的了,所以,他在昊天世界的修为便没有办法前进一步了。不过,与之对应的便是,一旦他的境界进步,那么,他便会无矩。 无规无矩,自由自在。 这便是修士最终目的的存在。换句话说,便是成神。 观主想要突破无矩,他选择的是取代昊天,成为守护这个世界的神,这样虽然简单,但是,也有着一些缺陷,首先便是,成为这个世界守护神的观主,在也不能离开这个世界了,然后,便是,他失去了自主修炼的能力,从此以后,只能凭借信仰之力修炼自身。 而夏宇和夫子走的都是另一条路,那便是凭借自身突破无矩,成为自由自在的神。这种神便没有了那么多的规矩,是真真正正的无规无矩的存在。 夏宇一直都站在步入无矩的大门前,却不能推开大门,更不用说走进去了。 而观主,也站在了那里,并且,他推开了门,但是,却入门无法。 此时,夏宇说他推开了门,但是,观主也明白,对于夏宇来说,难得从来都不是走进那道门,难得从来都是如何推开这道门。 如今,夏宇推开了,他便是无矩的存在了。 观主此时已经取代了一部分的昊天,那么,他便是规则的化身,所以,这个世界的手段对他都没有了作用。 而夏宇走进了无矩,便是不受规则的存在,那么,观主的攻击对他也就没有了作用。 所以,两个人都可以攻击对方,但是,对方都不怕自己的攻击。 观主听到夏宇的话,凝重的表情缓了一缓。 “夫子当以你为傲。” 然后,顿了顿,继续说道 “夫子不愧是夫子啊,在战斗上,我比不过他,在教导弟子上,我同样输他半筹。先有李慢慢,然后便有了你。书院,真的很强。” 观主越发的敬佩夫子了,虽然,夫子困了他很多年,他也一直要毁灭夫子建立的唐国,但是,那只是道的争锋,是理念的不同。 在修行上,观主还是很敬佩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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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宇笑了笑,如同大师兄一样,在他看来,观主称赞夫子,甚至是佩服夫子都是应该的。毕竟,夫子作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人类,有着一切的荣誉也是应该的。 而且,书院就是很强啊。无论在什么方面。 即便是找老婆,书院也很强的好不好。 大师兄和上一任魔宗宗主之间嗯,这个不算。 那夏宇呢,找了墨池苑的山主,天下三痴的山山,很强了吧。 人家宁缺更狠,人家老婆是神。 嗯,说道神,夏宇在进一步就可以算是神了,不过,现在他还不是神,既然不是神,就不会是此时观主的对手,毕竟,此时的观主已经从神国上的那位昊天身上夺取了部分的神格了。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夺取桑桑身上的神格。 夏宇看向观主 “既然,你也觉得我很强,不如你放弃一下吧。” 观主笑了笑,摇了摇头 “如今这种情况,我为何要放弃?” “可是我很强啊。” 夏宇歪了歪脑袋说道。 自主的神肯定会比此时的观主成为的信仰神要强上许多,但是,此时夏宇还不是神啊,所以,他还是想劝观主放弃,然后,就可以不用打了。 其实现在的夏宇很心虚的,他不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推开那道门的,虽然,那道门推开了就不会关上了。但是,此时的他确实是凭借坐地丹的效果才做到这一点的。 这就让他的底蕴上差了许多。而且,坐地丹的副作用还是存在的,在不久之后,夏宇身上的修为将会全部化为墟有。 观主不在理会夏宇,而是看向夏宇身后,长安城墙上的桑桑。 面无表情的说道 “来吧。” 观主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也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却显得有些怜悯。 然后,桑桑柔弱的身躯就开始颤抖起来。 随着她的颤抖,她身上的那件陈旧的青花布衣,也颤抖起来。 她的身体每颤抖一下,脸色便苍白一分,青衣表面便会溢出几粒金色的尘粒。 那些金色尘粒,隐隐约约是一个人影。 金色的残影,来自她身体何处?或者,那是灵魂? 桑桑痛苦地蹙着眉。 那道金色残影缓缓离开她的身体,向城外飘去。 惊神阵,能够暂时抵挡来自天空的神威,却无法阻止这幕画面。 那道金色残影飘去的方向,正是观主。 此时夏宇也如同桑桑一样皱着眉。 看到那光影飞向观主,他不由的冷哼一声。 光影在这一声冷哼中,停滞了一瞬。 夏宇抬手从这光影挥了挥衣袖。 “回去。” 夏宇的声音很是冰冷。 这句话自然不会是对观主或者是桑桑说的,这句话是对那道光影说的。 那道光影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便是桑桑体内的那部分神格, 什么是神格? 神格不是力量核心,而是基本属性,用最简单的话来说,便是神何以成为神,神何以称为神,用很不准确地模糊描述来说,就是资格。 从另外一种角度来阐述那就是,人之所以为人,有人格,神之所以为神,有神格,神格便是神的人格,是超越客观意志之上的存在。 夏宇怎么会让观主轻易的得到这部分神格呢? 所以他出手了。 如果说之前的夏宇,只是用话语去劝解观主,希望观主能够放弃是因为他还很心虚。那么此时的夏宇,便不在乎输赢,不在乎自己的实力有没有那么扎实了。 观主能够从桑桑的体内将最后的那部分神格剥离出来,便是因为此时的他便代表者规则。 规则不可改变,所以拥有绝对的力量。 哪怕是惊神阵也只能苦苦支撑,而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击,因为长安城在这个世界里。 在世界之中,便要服从世界的规则。 除非这个人不受规则的控制,比如,曾经的夫子,修成真正的无矩。 无矩,自然不会是无距。 无矩便代表着没有规矩,无视任何规则。 自夫子之后,人世间便在没有了第二个无矩。 当然这是指正常情况下,此时的夏宇明显是个意外。 他已经推开了那扇门,便能够创造自己的规则了。 有了自己的规则,那么,便代表着夏宇不会受到这个世界的规则的影响,也就是说,夏宇从另一个角度达到了无矩的境界。 既然是无矩,自然不用受到规则的影响,嗯,虽然这个因果上有些混乱,但是,夏宇就是可以抵抗此时观主的行为就是了。 那道代表着神格的光影在夏宇那一挥袖的动作之下,飞快的向着桑桑飞去。 观主怎么会让已经到手的神格再一次的掏出自己的手心呢? 于是,他再一次的拿出了天书。 这一次是“天”字卷。 在天书的影响之下,那道光影再一次的离开了桑桑,向着观主飞来。 夏宇见此,看向观主的眼神凝重了许多。 本身观主就以及很强了,他是打不过的,此时,观主还有这天书这种完全不叫道理的神器在,这让夏宇很苦恼。 他不是在苦恼自己打不过观主,从夏宇出道到现在,他也不是没有和比自己强大的人战斗过,这不算什么,还不用夏宇为此苦恼。 夏宇苦恼的是天书不讲道理,不讲道理便是没有规律,没有规律,夏宇便不能针对天书做出应对。 书院的人都很讲道理,他们也重视道理。 所以,在面对不讲道理的事物的时候,他们都会发自内心的讨厌。 时近正午太阳更烈,来自天空的那道光柱,将笼罩着长安城的无形防护圈生生压的更低了些,流泻的光浆瀑布般落到城外,燃起无数火焰。 桑桑因为神格被剥夺,虚弱的瘫在地上。宁缺怜惜的讲桑桑抱紧自己的怀中。 随着金色残影从身体里渐渐出来,桑桑越来越虚弱,脸色越来越苍白。 看着在空中淌落的那些光浆,宁缺想起多年前在烂柯寺,桑桑和歧山大师下的最后那盘棋,在棋盘世界里,桑桑被规则追杀不停。 夏宇此时还在空中和观主对峙,有着天书的帮助,即便是夏宇也不能阻止观主将神格剥离。 既然,不能阻止,那么,夏宇便不再阻止,他现在要做的便是不让观主得到这部分力量。 神格不断的向着观主飞去,在即将和观主接触,进入到观主体内的时候,夏宇出现了。 他出现在了观主的前方,神格和观主之间的位置上。 “你敢!” 观主厉声喊道。 这个位置正好位于神格的前进路线上。神格归位已经是必然了,谁都不能阻止,即便是观主,以及他手中的天书。 观主一旦阻止了,那么,神格便会再一次的回到桑桑体内,而回去的神格,想要再一次的剥离便成为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有过这一次经验的夏宇,不会在让观主轻易的将神格剥离出来。 但是,不阻止的话,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神格便会进入到夏宇的身体里。 那时就不再是剥离不出来的问题了,此时的夏宇已经有了成神的资格,那么,现在的神格对于夏宇来说,就是营养。 所以,当神格进入夏宇的身体里后,便会被分解,吸收,化作属于夏宇自己的神格,不受任何控制的神格。 所以,观主也不能让夏宇将这神格拿去。 两相其害选最轻。 观主收起了手中的天书,放弃了对神格的控制。 失去控制的神格在空中慢慢的消散了。 回归到了桑桑的体内。 夏宇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紧接着夏宇又将这口气提了起来。 因为,此时的观主定然会将在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有着自己的存在,观主便不能那么顺利的夺取神格,观主是不会让自己还在这里的。 所以,观主一定会对自己出手。 夏宇转身看向观主,眼神变得很是凝重 夏宇猜对了,观主确实不会让夏宇还呆在这里。 所以,他出手了。 又一道强大的昊天神威冲着夏宇降下。 观主明白,此时的夏宇不受到规则的控制,那么自己那些规则类的攻击对夏宇便没有了威胁。但是,类似于昊天神威这样的存粹的能量攻击,对夏宇还是很有威胁的。 其实,即便是无矩,即便是神,也要遵循一些最基本的原则,那是这宇宙存在的规则,是神也不能改变的。 比如,受到伤害会死,比如,能量攻击会让神受到伤害, 所以,观主和夏宇此时其实是在以神的方式对战。 他们攻击对方的手段都将不再像之前一样,充满了技巧,而都是存粹的能量攻击。 因为,只有这些最基本的能量攻击才能够对神造成伤害, 面对观主的昊天神威,夏宇选择了躲避。 无距离开,然后无距出现。 夏宇出现在了观主的身后,对着观主的后背就是一拳,带着浓郁的能量的一拳。 所以,观主也避开了。 他同夏宇一样,无距离开,然后在出现,攻击夏宇。 夏宇离开,出现。 观主离开,出现。 一时间,两个人在长安城外一直闪烁着,每一次的出现,都伴随着强大的能量波动。 他们都没有用什么技巧,就是用能量对轰。 挡不住就躲,躲过就继续攻击。 这样的战斗或许不好看,但是绝对够精彩。 长安城外现在就像过年时绽放的烟花一样,每一次的能两个对碰,都会产生大量的光亮。 夏宇现在的身上出现了很多的伤口,嘴角也带上了血迹。 而观主,虽然也受到了夏宇的攻击,但是,却比夏宇好多了,至少,还没有吐血, 差上一个境界,对战观主还是很勉强。 此时在城墙之上的宁缺,抱着桑桑,看向在空中和观主对战的夏宇,嘴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 手中握着的惊神阵的阵眼杵也握的更加紧了。 因为握的够紧,阵眼杵上的棱角刺破了宁缺的手掌,鲜血顺着阵眼杵滴落在了地上。 宁缺此时很担心,他在担心夏宇的安慰,因为他知道,即便此时的夏宇很强,但还不是观主的对手, 宁缺此时还很不甘,他知道,夏宇之所以这么拼命不会仅仅是为了所谓的人类大义,其中更多的是因为观主的计划会伤害到自己和桑桑。 宁缺觉得自己很了解夏宇,知道,对于夏宇来说,只要不涉及到他和他身边的人,那么,哪怕世界毁灭了,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所以,此时夏宇这么拼命,一定有着自己和桑桑的原因。 也正因为宁缺明白这个道理,他才会不甘,他不甘心自己只能这么看着。 所以,他做出了决定。 观主和夏宇的战争是只有无矩才能加入进去的。 而宁缺修不成无矩,所以,他插手不了这场战斗。 既然如此,那么,宁缺最终决定,他要试着打破这个世界。 宁缺明白,此时观主之所以这么强便是因为他继承了神国之中昊天的力量,而神国中的昊天的力量来自与这个世界。 所以,只要他打破了这个世界,那么,观主便不会在是现在夏宇的对手了。 打破万恶的旧世界,建设美好的新世界,听上去简单,实际上对于“世界”本身来说,这是最大的一件事情,而世界对人们来说,本就是最大的,于是无论是打破旧世界还是建设新世界,都成了最大的事情。 最大的事情,自然最难,就像观主现在做的事情以前没有人做过一样,宁缺此时想做的事情以前也从来没有人做过。 即便是当年的莲生给恒业只不过是有这么一个朴素而血腥的想法,但是,即便是他也从来没有走到实践那个环节。 所以,此时的宁缺很困惑,他是想到了要做什么,但是,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 即便他已经准备了数年时间。 对于一生来说,数年时间不短,但和打破世界这样的宏大命题相比,却短暂的有些可笑。 可是,宁缺却一直都不能下定决心,而这只是因为,所谓的旧世界的神明,此时正在他的怀里。 在所有人的认知中,旧世界的毁灭,必然意味着桑桑的死亡。 而也正因为这个,宁缺才不能下决心毁灭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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