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岩来到范府中,将心中苦恼一一问起。
范照劝道:“殿下不必惊慌,若元妃相安无事,我反倒有些吃不准,而今元妃一薨,贾府是必然保不住了。少则一年,多则半年,便有所行动。”
清岩问:“那依老先生看,我要如何做?”
“殿下什么也不必做,只需谨记,在皇上需要你的时候,你便毫无顾忌地去行事即可。皇上若要你抄家,你便毫无顾忌地抄;皇上若要禁你足,你便安安分分地待在府里;皇上若要借你之手铲除谁,你便大方献上自己的双手就是……”
“……”清岩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股寒意从背后渗进来。
范照哈哈笑道:“殿下不必多虑,这些不过是走上帝王之位的必经之路。”
虽然清岩也明白,这条路注定不会那么一帆风顺,但是想想,帝王心术,果真深不可测。
“也不知六弟是否也如我这般,果然兄弟争斗起来,就是要你死我活么?”
范照却道:“你们这一代,并不算什么,先帝爷那代夺嫡才叫惨烈。相比一下,一个是洪水肆虐,一个是涓涓细流罢了。如今殿下还要打退堂鼓么?”
清岩摇头苦笑:“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是终究于心不忍。”
“这就对了,历朝历代的夺位,都是从这样的心境走过来的。”
元妃的灵送去了河北,贾母等每日早出晚归,去皇陵守了一段时间的灵。
这日贾琏才刚回到府,赖大便递了封信过来,还有一个小包裹。
贾琏一看是柳湘莲寄来的,激动地拆开一看,柳二弟不光同意了这门亲事,还寄了生辰八字及订亲信物过来。这回不再是锋利的剑,而是一串菩提手链。
早在元妃薨逝之前,探春便给了肯定的回复,贾琏当即去了一封信给柳湘莲,讲明了自己的意图。
如今柳湘莲这么快回信,还如此诚心诚意,说这串链子还是他在广州光孝寺,因缘际会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