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见贾敬深沉的目光,太子心头一凛,紧接着沉沉一叹,道:“若说孤半点儿不曾动心,当然是假的。但孤了解父皇,知晓这事儿做不得。”
“殿下……”刘大人急了,急切地劝说,“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眼见底下的皇子们一个个都大了,若不趁此机会震慑一二,怕是以后会祸起萧墙啊!”
呵,说的如此慷慨激昂,又是一副赤胆忠心的模样,仿佛不干了这一票,圣人明日里就要废太子了似的。
倒是方才附和了的王大人与何大人被太子一言惊醒,神色有些迟疑起来。
何大人道:“殿下,刘大人所言,虽有些危言耸听,但也不无道理。”
“是啊,殿下。”王大人也道,“别的不说,三皇子平日里对殿下便颇不恭敬。还有九皇子,也总是仗着自己年幼,对殿下的礼节颇为敷衍。”
刘大人立时就说:“他们如此怠慢殿下,分明是存有异心,殿下不可不防啊!”
他这样的迫不及待,便是先前被他勾得心动的太子也颇觉无语:“老三也就罢了,小九才多大?刘大人所言,未免也太过了吧?”
就算太子不喜欢甄贵妃母子,也清楚九皇子不过是被甄贵妃宠坏了,又被服侍的宫人宠得太过,难免眼高于顶。
再者说,圣人对于此事都是一笑置之,他要是跟个小孩子计较,又能落得什么好?
刘大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了,不由有些讪讪的,却还是坚持道:“臣对殿下一片忠心,还请殿下三思。”
太子坚决地摇了摇头:“此事便作罢,莫要再提了。”
刘大人似乎十分不甘,但太子主意已定,他也没有办法。
贾敬又看了他一眼,笑吟吟道:“殿下心中既有了主意,臣等自然是听从殿下吩咐的。毕竟,咱们如今都是殿下的人,只有殿下好了,咱们才能好。若是殿下这里出了什么差错,圣人对殿下父子情深,却决计是饶不了咱们的。”
他可不是危言耸听。
上辈子那个提议的苏大人,很快就被圣人贬到了一个偏远地区做县令,直到贾敬死,他还在几个穷县打转儿呢!
说这话时,贾敬一直暗暗关注刘大人,便清楚地看到,刘大人瞳孔一缩,缓缓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