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让史鼐说,就太-祖那一笔字,要不是事先知道是谁写的,估计人家都不乐意挂出来。太-祖本身也就是泥腿子出身,后来弄了笔银钱,买了个县令,书是没读过多少的。
这靖绥堂乃是老侯爷亲笔提的匾额,也是历代保龄侯的居所。老爷子去了没几天,大老爷就迫不及待地带着阮氏搬了进去,向两个弟弟宣布:他才是保龄侯府的继承人,你们识相的,等守完孝,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只可惜,没那个命就是没那个命,强求不来。他们一家子住进去没多久,他就翻墙摔死了。后来,阮氏也难产而死。
如今这靖绥堂里,就只剩下了一个主子,那就是还没满月的史大姑娘史湘云。
因着家里孝期还没过,圣人袭爵的旨意也还没有下来,严氏纵然有心让史湘云搬出去,把靖绥堂腾出来,却没有合理的借口。她只能暗暗埋怨刘嬷嬷不识相,也不知道主动替大姑娘提提。
事实上,刘嬷嬷根本就不想提,更不愿意提。
在刘嬷嬷看来,这靖绥堂本就是她家太太和大老爷的地方。如今,太太和大老爷都去了,就留下大姑娘这么一个小人儿。
这二太太才一当家做主,就怠慢姑娘,连洗三礼都不给姑娘办了。若是姑娘再住的偏远了,二太太有意忽略,这府里谁还记得有大姑娘这么个主子?
刘嬷嬷是选择性地忽略了,大姑娘生而丧母,就算是在别人家里,也不会办洗三礼的事实。
可以说在这个时候,她心里特别的没有安全感,她怕自己辜负了大太太的嘱托,让人欺负了大姑娘去。
因此,刘嬷嬷非但不提带着姑娘挪走的事,甚至堂而皇之地带着姑娘住进了靖绥堂的东厢。
按理来说,正房的东厢房,是太太嫡出的哥儿小时候住的地方。但大老爷没有儿子,大姑娘住东厢也说得过去。
但严氏看在眼里,这就是一种无声的挑衅了。严氏冷冷一笑:老东西,你给我等着!
这会儿,刘嬷嬷还不知道,二太太严氏已经琢磨着收拾她了。她正打发了奶娘,抱着大姑娘絮絮叨叨地说话呢。
“我可怜的姑娘哟,小小年纪的就没了爹娘,叔叔婶子又是刻薄的,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
大姑娘湘云白天睡了一天,这会儿正专心致志地吸自己手指呢。刘嬷嬷絮絮叨叨的,她根本就听不懂,更加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