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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手中卷成筒的书册轻轻地磕在了他的头上,太子笑骂道:“你这小子,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倒。”

“嘿嘿。”徒晸抹着被打的地方傻笑。

一开始的时候,他总会被太子佯装的恼怒吓到脸色发白。但如今他已经知道了,父亲并不是真的生气了,而是在逗他玩儿。

他到底年纪还小,太子妃对他的那些教导,还没有压过男孩子天性里对父亲的崇拜,太子多用了点儿心,慢慢地也就掰回来了。

“父王,夫子们是不是怕皇祖父呀?”

没个学生在心底都敬畏老师,很多孩子不怕家长,但却很听老师的话。

但越是敬畏,心底越是会生出逆反。若是有机会知晓一些老师的糗事,好像就能拉进他们和老师的距离。还会产生一种“原来老师也不是万能的”微妙心理。

如今,徒晸就是这种心理。

太子也是从他这个年岁过来的,如何会不明白?

他好笑地看了儿子一眼,淡淡道:“你说的不错,他们的确是怕你皇祖父。”

“可是,皇祖父不是仁君吗?”徒晸满心的疑惑,“夫子们自己也说,皇祖父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仁君,他们为什么会认为,皇祖父会阻塞他们的言路?”

他歪着头看向太子,试图用自己学过的知识,解释这种现象,“这是不是就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太子说,“他们只是明哲保身而已。”

“啊?”以徒晸的年纪,显然是理解不了。

太子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很多时候,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何况是耳朵听到的?”

徒晸想了想,突然瞪大了眼,“父王的意思是说,虽然大家都说皇祖父是仁君,但其实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