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薛沛就没反对,见他不反对,薛蟠也没话说,把个出银子的薛姨妈又郁闷了一回。只是想着明日由谁陪着薛蟠去城里,才算把那点邪火给压下去。
想到薛蟠毕竟才八岁,薛沛就算心再黑,也不能真让他一个小孩子去找人,不然只怕大夫没请来,儿子就得让人给拐走了。
薛襄这个做叔叔的,就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难题。两个人去早早起身,在金陵城逗留了一天,傍晚才回到庄子上,就是神情都不大好,也没带回个大夫来。
薛沛一问才知道,薛襄原来是庶子,在金陵名声本就不显,薛蟠却着实算是名人,两个来月后突然出现在金陵城里,当然要被人指指点点。
光是指点,薛蟠在薛襄的劝阻之下,都给忍下来了,已经分了宗的七房的孩子,跳出来嘲笑薛蟠,就让曾经的小霸王忍不得了。
等到薛蟠好不容易跟薛襄说得一个大夫有些动必,薛海的小儿子又跑出来拆台,告诉那个大夫薛蟠家已经穷的不敢住在城里了,让大夫小心来到庄子上白给人看病拿不到诊金。
结果自然是大夫又不同意来庄子上了,让薛襄两个无功而返。薛蟠跟那薛海的小儿子大吵一架,谁知围观的人竟没有一个帮他的,一个个捧的是薛海的小儿子。
要不是薛襄劝着,薛蟠说不得要跟薛海的小儿子动拳头,可是看了围观人的表情,分明是跟薛海小儿子一样,觉得自己不堪一击。
薛蟠又不是真傻,在薛襄的劝说之下,没吃那个眼前亏,两人不得不无功而返。
一路上薛蟠想的是,父亲以前说,那些人敬自己都是敬银子的话,一点儿也没错。薛襄则觉得难怪兄长要让自己不管怎样都得到功名,今日若是自己有功名,那个大夫说不定就不会怀疑自己府上出不起诊金。
这两个因没办成薛沛交待的事,都有些蔫蔫的,薛沛也不去安慰,只说自己吃了薛坚请来的郎中的药,已经好多了,请大夫之事随缘便好,一副不愿意让家人担心的模样。
他越是这样,越让薛襄两个心怀内疚,觉得以前薛沛凡事都能办成,现在交待他们这一点儿小事都办不好,可见自己比起兄长(父亲)差得太远了。
而兄长(父亲)自己都病成这个样子,还照顾他们的心情,真是对他们太宽容,自己不管怎么辛苦,也要尽量达到兄长(父亲)希望自己成为的人。
所以薛襄两个对薛沛现在最关心的桑基鱼溏修建,比原来上心百倍,天天盯在地里,就差自己亲自上手去做了。薛沛则自己舒服的在家里养病,顺带着看看薛成先捎回来的信。
王子腾果然如薛沛所料,对上次他夫人的陪房对薛姨妈无礼之事,在来信里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了,还跟他夫人一个口径的告诉薛沛,他现在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来给金陵知府施压,让薛沛自己多催着知府些便好,还让薛沛一定要相信知府,会秉公办案。
秉你个……薛沛觉得自己要做一个文明人,就是想也不要想粗话。
他直接将王子腾的信给薛姨妈看了,也不管薛姨妈又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直接告诉她自己的决定:“你娘家那里的亲,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