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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伽年很快给徐萤找好了学习资料。他当年法考没报班没听课,就自个学,车里问徐小姑娘要不要报个班。
“我先自己看看。”徐萤轻轻翻开那一撂课本,第一页写着书本主人的名字:陈钰。
看字迹像是女生。
她在猜,陈钰和梁伽年的关系。
“以后介绍你俩认识。”男人静静看着厚厚发帘的小丫头,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么犟的人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但也没深究,收回目光,翻开一个很厚的黑皮记事本,第一页有一个计划表,看不清写了什么,他用钢笔在抬头打了个钩。徐萤看过来,他忙把本子阖上。
一切似乎都朝着梁伽年希望的那样发展。
徐萤一边熟悉课本一边带小a,期间,田至做了第二次手术。
手术起到了一定效果,他胸椎以下在慢慢恢复知觉,剩下的则听天由命。
田老师和陈老师很高兴,本来私下里相互安慰着,自家的崽儿,就算真瘫了也没什么,好歹还活着。现在更高兴,能好一点是一点,咱不能不知足。
田至倒是没什么笑脸,
再不让队里的人来看了,也就肯见见梁伽年。
梁律给他刮胡子呢,他总叹气,某人把剃胡刀一撂,埋汰:“你丫还没小丫头争气。”
现在田至也不跟他贫了,闭上眼,良久问一声:“要真好不了我怎么办?”
真要爹妈伺候一辈子?
“那我可不管你。”梁伽年冷冷道。
“你这人总这样。”田至说他,“难怪你劝不动小萤。”
“你劝动的?”
想想,小姑娘确实是田至出事之后答应的。
田至不说话了。
他有那么大魅力?真是个傻子!
梁伽年重新拿起剃刀,一点一点给田至整理,生病的人最怕这样,不收拾得干净精精神神,那点灵魂也会跟着越来越糟,最后再也立不起来。
“好好儿的。”他低低道,“咱仨好不容易才凑到一块,甭再散喽,你不也是这样想的么。”
好男儿流血不流泪,外头刮大风,呼呼的,能把人脑袋吹掉下来,可阳光却很灿烂,金色的奶油调,把一切都裹上希望。
病床上,乖兮兮让梁伽年收拾的田至眼角滑过一条水痕,梁伽年当没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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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萤带着小a盘库,盘完了,软件上手了,她也该走了。
库里的东西多又杂,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少一根筷子都是损耗,看得出来小a心里没底,即将卸任的徐仓管说:“你要找不着没事儿,我就住附近。”
小a忙摇头:“冬姐可不让,说打扰你学习。”
徐仓管生出些许不舍,这地方,是她的乌龟壳,走了,挺没安全感的。
可她真得走了。
提前跟冬姐说好,不让她告诉大家。
冬姐不意外。
徐萤就是这么一个人,她希望自己的存在感很低,好像哪天就会悄悄消失一样,她也不喜欢悲欢离合。
那一天,徐萤将仓库钥匙交给冬姐,走出地下车库时,看见梁伽年站在大风里,插着兜:“请你上切吃个饭,也算是有始有终,有个交代。”
徐萤跟着去了。
很热闹的饭点,大厅包厢都没坐儿,门口一溜小板凳上都是等吃饭的人。梁伽年往徐萤那儿歪了歪,低声:“你老板给我留了张桌。”
领位的小妹冲徐萤笑,笑得很好看,好像真是不知道她
明儿就不来了,就不是蜀香阁的人了。
这是徐萤希望看到的场景。
走前头的男人单手解了西装扣子,停在靠墙的地方,拉开椅子,等着。他很绅士地朝她点点下巴,徐萤看懂了,抱着厚厚的棉袄坐下,不自在地挽了挽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