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侯是祖父的嫡子,膝下唯有一子,自小体弱多病,所以才是我上?战场。我父亲是庶子,怯弱无能,太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还不如岳父知道护孩子,我母亲……”他喉头动了下,闭上眼睛,半晌才说,“只知道哭,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想了想又笑道:“我还有一个妹妹,年纪比你小一岁,我成年在外征战,一年也见?不了几次,竟记不清她长什么样。”
我知道,傅昭默默说,清丽可人,大家闺秀,深以我这?个嫂子为耻。
“还有一个人,你务必要提防——安国侯的嫡长女,临平王妃洛蔓!”洛桦眼神陡地一沉,冷冷说道,“此人面慈心黑,心机深沉,无论她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会,尽量避免与她冲突。”
傅昭仔细回想了下,记忆中好像没见过?这?人,不由苦笑,许是上辈子的自己根本入不了人家的法眼。
见?他眉头紧锁,嘴角抿起断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傅昭不愿他有后顾之忧,遂环上他的脖子,吹气如兰,“你别那么紧张我,我会慢慢长大变强,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燥火瞬间被点燃,洛桦呼吸渐渐急促,但觉热血在四肢百骸中翻腾咆哮,比受酷刑还难熬,浑身焦热,如置火烤,又好似万千虫蚁顺着血脉乱爬,又痛又痒又麻,忍不住扯开被子抱着傅昭道:“我要死了。”
他身上烫得
吓人,傅昭以为他病了,忙挣扎起身,唤人找郎中。
洛桦一把捂住她的嘴,声音喑哑,“傻瓜,只有你才能治我的病。”他一边说,一边引着傅昭的手往下走,“阿昭,我没有那些大家子弟的毛病,没有通房丫头,也不狎妓,更不好男风……我只你一个,往后也只你一个!”
傅昭全然处于呆傻痴楞的状态,待明白过来,忙将手儿后撤,迎面啐他一口,“再胡闹你就给我出去!”
洛桦四肢一摊仰天长叹,“阿昭,我保留了十八年的童男身,你不好奇么?我七岁习武,一身的腱子肉,肩宽腰细腿长,你不眼馋么?我肌肤莹白如玉,你……”
“好了!”傅昭捧腹笑得连连咳嗽,推着他往外走,“我竟不知你这?冷峻人儿也会说顽笑话,我累了,明早还要买东西去,你也赶紧睡!”
一夜无话,傅昭早上起来看到洛桦脸色白里透青,眼圈发暗,看来夜里也没睡好,不禁抿嘴暗笑。
孟嬷嬷让豆儿跟着伺候,但傅昭不习惯,洛桦也不乐意有人在旁打扰,她也只能作罢。
二人相跟而出,足足到酉正时牌才回来,衣服、料子、首饰头面、胭脂水粉,还有各色新巧吃食,装了满满一马车。
刚进大门,就见一个浑身精武之气的年轻军士飞也似的奔过?来,到跟前?翻身拜倒在地,哽咽道:“属下毕力,拜见?将军!”
洛桦手一撑扶他起来,“我如今是白身,你跪我不合规矩。”
毕力五官端正,泛着黑红的国字脸,配着挺拔健硕的身形,倒也十分精神,只是眉间一道寸许长的刀疤,显得有点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