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罗拉近乎失魂落魄,她的双眼失去神采。
步履匆忙的妇人从她身旁路过,腰间的菜篮子撞到了她。竹篮掀起她的衣袖,又往她的右臂上多加了道划痕。原本紧张的妇人看到少女魂不守舍,张了张口,最终拢起头巾,消失在巷尾的黑色里。
真惨。
迟来的钝痛让欧罗拉的眼中恢复些许清明,她迷茫地看了眼手臂,苦笑着放下。她找了根孤零零的路灯,倚着它抬头看向夜空里并不存在的月亮。
太傲慢了——眼眶突然有些温热。
无论是对弗朗索瓦,还是对十九世纪的巴黎,来自现代的欧罗拉都太自傲。她发现自己从未去听从他们的声音,固执地坚持着她的标准,相信着她的理念,即使隔着将近两百年的时光。
这是个女音乐家不被轻易承认的年代,否则音乐史里的范妮和克拉拉,不会有那么多的妥协和悲哀。
巴黎用它独有的方式让欧罗拉面红耳赤。十九世纪的音乐圈,女音乐家想要一张通行票,绝没有那么简单。
信誓旦旦说着养活佩蒂特的自己,因为这傲慢,连信心都差点碎成粉末。
或许连弗朗索瓦的离开……
点灯人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他们只会出没于没有月亮的夜晚。
欧罗拉麻木地看着一盏盏煤油灯被点亮,大街小巷的屋舍里,燃起一支支烛光。她突生起些许悲凉感来,这糟糕的时代里,她是一枚浮萍,是异客,这里没有她的根。
就如同她身后亮起的万家灯火,每一盏的悲欢,皆与她无关。
“欧罗拉。”
刚刚蹒跚转身的她隐约听到背后有人叫唤,仅这一句呼唤,瞬间汹涌的泪意将一切都蒙上层薄纱般的水雾。
fran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