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那么一瞬间,皇帝就是想要阮世安的命,所以才利用这个机会,重判了呢?
秦霜的脸色又白了些,突然站住了脚步,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绝望地想:若真是这样,她又能说些什么,能劝得动皇帝,让他在已经与阮世安结了如此大的深仇大恨之后,还能对阮世安放下戒心,容其余生平安呢?
……
……
“当时你是什么时辰到的阮府?”廷尉大人翻阅着卷宗,问着站在堂下的孟逢君。
孟逢君张了张嘴,又把原先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改口说:“时隔这么久了,不记得了。案卷上有下官当时录的口供,是什么就是什么。”
廷尉点了点头,又翻了一页说:“……可是阮世安当时的口供与你不符。他的口供事无巨细,说那天你们在下棋,甚至连你们分别走的哪一步,你说了什么话他都讲得清楚。说明他并没有练字,你不可能看到他仿永安王谢律中的字。”
孟逢君站在堂下说:“……他记性好,编个顺溜的谎话很容易。而且,有可能他记错了,不是那一天。”
郭荣将案卷合上,再也听不下去,不耐烦地说:“……那他到底是记性好还是记性不好?”
孟逢君听见晋王说话,吓了一跳,随即头低的更狠了些,说:“……他记性好,他在说谎。”
郭荣说道:“……那他的谎话可是看着比你的真话可信多了。他的证词不论问几遍都毫无差错,你的证词问第二遍就漏洞百出!”
“他本来就是个怪物,这是众所周知的,下官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全凭赤诚,没有他那般的精确的能记住每一个细节的本事,所以未免说话时有些漏洞,可这并不能代表下官说了假话。”
郭荣翻了个白眼,他只是细细地看了看卷宗就知道,阮世安的罪,全凭的是心证推的,证明其有罪的最有利的证据,就是孟逢君亲眼所见的证言。
还有那从阮家搜出来的永安王谢律中的奏章。
可是这孟逢君的证词前言不搭后语,根本就没有多少可信度,而且那奏章是后来抄家的时候搜出来的……
廷尉一页又一页的翻着卷宗,好像在看,又好像没在看。自从晋王郭荣开口说话了之后,他就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