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十九只甚尔喵

完蛋了。

会被清剿的……会被里侧这群疯子给清剿掉的……如果那位醒过来的话……

安全区内,重点关键科研区域的走廊上,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资料的科研人员人数并不多,脚步声极轻,甚至是会让第一眼看到这幅画面的人误以为他们是一群幽灵。

长廊的尽头有一扇紧闭的门,门牌上“机密存储屋x0”的字样在昏暗灯光下有些模糊,让人看不清楚。

密室内,最显眼的便是一个占据了空间四分之一的培养皿,除此之外便是地面上无数根不知何种用途的电缆与管道。

透明的玻璃壁垒上悬挂着的牌子,勉强能够看到“重伤修复”、“□□”与“精神修复”几个字词。

碧绿色的液体内,模糊的人影看不清楚。

原本应该沉睡的浸泡在培养皿中的人眼睫微颤,随后缓慢睁开眼。

“咔哒——”

厚实的培养皿壁垒就像是脆弱的纸片一样被里面的人轻松破开,因为这一变故周围的警戒装置开始运转,室内的所有监控仪器自动开启。

“啧,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淡漠的语调响起,从培养皿里走出来的女性抬头,淡淡的扫视了一眼面前的环境,然后伸手轻抚身上黏腻的碧绿色液体。

无形的灵子波动散开,液体蒸发,室内尚未来得及将情报传出的仪器被灵海风暴冲击击毁。

随意的从空间内取出来了一件黑色制服披在了身上,将□□的身躯遮挡住,苏醒过来的女性漫不经心的将散落的头发捋至脑后。

面前紧闭的门被灵海暴力冲开,她抬脚踏出黑暗的密室。

光影交错之间,黑暗逐渐褪去,走廊上明亮的灯光将身影映出。

熟悉的眉眼,分明就是伏黑千鹤,但是幽深的黑瞳之中又是伏黑千鹤绝对不会有的戏谑淡漠。

“是安全区啊,怪不得。”能够把她原先破破烂烂的身体给修好的,也只有这里了。

只是为什么从刚刚截获的资料里看,她受的伤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温和性修复机体失败又是什么意思?

将疑惑压下,一手捂住脖颈随意的活动活动略有些僵硬的身躯,伏黑千鹤看着呆滞站立在原地,望着自己流露出惊恐之色的人懒撒的抬了抬眸。

“不过,既然我能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明你们同表侧的一些家伙达成利益一致了吧?”

虽然安全区明面上根据协议必须要救她回来,但是暗地里也不知道听表侧的命令在她身上做了多少实验。

啧,不爽,刚好这笔账连同之前的一起找他们清算掉。

唇角上扬,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人骤然回过神慌乱的四散逃开,对自己在时之政府是个是什么名声心里有数的伏黑千鹤也不在意,慢悠悠的一路欣赏着别人惊恐戒备又狼狈的样子一边朝着大门走去。

“停……请您停下!”

伏黑千鹤略略侧首,视线在对方胸口顿了顿,随后笑道:“安全区的区长,勉强有资格和我对话。”

傲慢而又无礼的略略抬头,俯瞰着对方,伏黑千鹤抱臂一派漫不经心的模样:“有事?”

眉眼微挑,黑眸之中恍若并未眼前人的影子。

明明刚刚苏醒离开培养皿,脸色苍白身材消瘦的仿佛弱的谁都可以折断她的脖颈,但是只有直面对方的安全区的区长才知晓对方有多恐怖。

不仅仅是时之政府内部流传的传闻,更重要的是……

周围恍若即将要凝聚为实质的灵子,还有承受墙发出的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以及压在自己身上让他喘不过气的窒息一样的威亚。

果然,不愧是里侧的……

咬了咬舌尖,勉强撑着一口气,安全区区长的声音略有些颤抖:“抱歉,我接到的命令是让您做完全套的检查后才可以离开。”

听到这个说词伏黑千鹤嗤笑出声,盯着他的眼神阻止了对方接下来的话。

“你们以为,我对于当实验小白鼠,被人采集完数据抽血分析这件事很感兴趣吗?”

“而且,你确定你们不是遗憾在我刚醒过来时摧毁那些个玩意儿的速度太快,导致你们没能将有关于我的数据完整地保留下来吗?嗯?”

被戳破了的真相,微微上扬的鼻音,陡然加大的灵子和威亚逼得安全区的区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表侧的老东西们真是越来越碍眼了。”

轻声叹息,伏黑千鹤微微侧首,而后轻轻一笑:“你有时间在这里向那群老东西表忠心,怎么就不关注你的老窝?”

就像是在呼应伏黑千鹤说的话,下一刻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

大门连同连接着门的墙壁都被炸开,一群穿着黑色特质军装制服的人缓步走进。

“大将!”

药研藤四郎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伏黑千鹤身侧,抬头,红瞳中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审神者的身影。

“哟,药研来了。”

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护身刀的脑袋,伏黑千鹤打量了面前面露激动之色的人群一样,随后道:“既然药研你来了,本丸里那群不省心的家伙也都来了吧?”

“哈哈,家主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穿着白色西装的源氏重宝率先踏出走了出来,随后极化短刀、极化打刀、极化后的大太刀、极化薙刀、枪、剑与太刀纷纷走出。

三条、平氏、源氏、五条、伊达组、来派、粟田口、黑田家、织田组、左文字、一文字……

时之政府已实装的所有付丧神全员到场,行至他们再度重逢的审神者面前,微笑着将右手放置于左肩后弯腰,低下了头颅。

这是独属于时之政府里侧内的至高礼仪。

“恭迎主君回归!”

强行闯入安全区的所有里侧的成员同样将右手放置于左肩,弯腰,一改强闯入此地的猖狂模样,恭敬而又虔诚的低下了头。

“欢迎boss回归!”

这才是审神者伏黑千鹤的真正归处,真正的身份。

端坐于里侧姐姐,身为统帅里侧所有成员的首领。

也是时之政府所有人所恐惧的一把尖刀。

大步朝着门口靠近,垂落而下的制服衣摆微微晃动,伏黑千鹤走在最前方,视线直直的和破损的墙壁外那群闻讯赶来全副武装的表侧人员的领头人对视。

直接可以调动的直属于时之政府战斗部门的成员,所谓的精英。

就像是在警戒抓捕最棘手的犯人一样,又像是对抗的是比时间溯行军更加强大的存在,空气之中蔓延开来的灵子与杀气肆意流窜。

阳光下,腰间的刀剑反射出冰冷寒芒,穿着浅色军装制服隶属于表侧的武装成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领头的青年神色有些复杂。

良久,他率先开口。

“伏黑千鹤,你违反了规定,未按照流程办理手续擅自离开安全区,甚至是纵容你的部下擅闯禁区,你的行为违背了时之政府规定。”

“精神稳定程度报告未曾判定就破坏建筑……”

环绕了一下周围,来人脸色越加冰寒。

“我有权执行对你的逮捕和关押。”

“禅院里海,你还真是和从前一样啊。”

站在光影的交界处,伏黑千鹤抬头看着天空中的人,唇角上扬的弧度扩大,周围的灵海隐约化作了真实的海浪,黑瞳深沉,就像是不透光亮的深渊。

“蠢货一个而又看不清楚现况。”

表侧的那些人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趁着她躺在里面蚕食里侧权力,然后无期限的拖延她出来的时间,一遍顺理成章的掌握所有权限。

真以为她会再一次犯蠢,信了对方的话?一群逐渐腐朽的家伙迟早要把时之政府拖垮。

代价太大,那种死亡与失去的滋味品尝一次就够了。

之前不美好的记忆涌上心头,付出过的惨痛代价自眼前一一浮现,刚刚苏醒胸口怒意不断积蓄翻涌的伏黑千鹤眉宇之间暴戾之气浮现。

“你真的以为……就凭你们这群杂鱼也能拦得住我?”

接过了髭切的本体,伏黑千鹤手腕翻转刀刃直指立于天空之上的,笑的乖戾而又猖狂:“而且,我最讨厌有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给我滚下来!!!!”

挥击而出的太刀上缠绕着的灵力连同最纯粹的杀意相融合,磅礴浩渺到无法让人升起抵抗之意的力量将天空中的精英们一击打散,让他们坠落于地面。

“没有脑子的话就好好听你祖宗的话。”

收起了太刀,伏黑千鹤淡淡的瞥了一眼瘫在地上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的禅院里海:“看在你祖宗曾经教导过我的份上,我容忍你很久了。”

“再来下一次,你就连同那些腐朽的老东西们一起休息吧。”

“不愧是boss。”

毫不顾虑表侧的人刚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被当众打得脸都没了,光明正大落井下石恨不得再去踩几脚的刑讯部部长咋舌,而后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脚步轻快的追着自家boss离开。

斜睨了一眼那群曾经在自家boss沉睡后开始挤兑里侧,抢占他们的生存空间,往他们头上扣黑锅,踩在他们脑袋上面舞的家伙,刑讯部部长凉薄的勾唇,吐出两个字。

“蠢货。”

真以为里侧脾气那么好吗?

最初那般隐忍不过是和老怪物们达成了协议,为了让boss养伤不得不做出的妥协。

表侧的家伙们真是安逸太久了,脑子已经彻底废了。

“大将,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懒得再给那群东西一个眼神,药研藤四郎亦步亦趋的跟在伏黑千鹤身后出声询问道。

“先去时之政府。”

点了点自己的下巴,伏黑千鹤神色平静,并未说出自己现在的具体状况。

似乎是脑子坏了,她面前有些奇怪的画面一直在闪回。

画面里,是一个叫做禅院甚尔的家伙?

啧了一声,将这件事压在心里,伏黑千鹤将太刀扔回髭切的怀里,双手插兜大咧咧的就这么在别人的注视下走出了安全区。

嚣张的姿态让表侧赶过来执行任务的人恨得牙痒。

踏出了那个鬼地方,伏黑千鹤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先回本部等着开会,自己领了自家付丧神朝着时之政府表侧的总部会议室走去。

“先找回场子。”

面上露出一个笑,伏黑千鹤说出口的话却一点都不和善。

“表侧的老东西们耳朵倒是灵敏,这么快就专门扔了一个跟我有关系的老熟人过来给我添堵。”

舔了舔唇,伏黑千鹤哼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培养皿里泡的时间太久,还是刚刚醒过来脑子里面碎裂的画面太让她在意,空洞洞的脑袋和胸口总是积蓄着一股怒火,叫嚣着让她想要发泄出去。

准确来说,不仅仅只是被表侧不要脸的家伙们给激起的怒意,伏黑千鹤还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种微妙的不安和被人打了之后忘了在自己面前舞的杂碎是谁的憋屈感混杂在一起,交错着让伏黑千鹤更加的暴躁。

而与此同时,尚且不知晓正主已经在来的路上的时之政府表侧高层正聚在一起开会。

“伏黑……如果不是她那两个五条、禅院家家主的师父和本灵付丧神等创立者非要保着她,我才不会容忍她和我们平起平坐。”

他们可是最早追随创立者们打拼的人,凭什么要和一个女人平分权力?

而且还是一个行事作风猖狂到无法无天的家伙。

“原来你们对我这么不满啊。”

陡然响起的女音,紧接着紧闭的会议大门被猛地踹开。

被讨论的正主伏黑千鹤笑吟吟的看着里面满脸慌乱的人,抬脚踏入。

已经换上了制服的伏黑千鹤脚下的军靴碰触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而那些被抓了个正着的人额头冷汗开时渗出——虽然他们背地里各种嘲讽不屑,但是那不过是依仗着正主不知晓而已。

伏黑千鹤的恐怖,他们才是最直接感受过的。

回想起了曾经对方一个人杀光了三个扇区的所有时间溯行军,回来后把出卖消息的曾经同僚生生捏断了所有骨头在最后才让对方咽气的画面,这群人胆怯了。

“伏黑千鹤……你这是想要做什么?代表里侧同表侧开战吗?”

有一个人开口剩下的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纷纷开始威胁。

“没错,你这是在扰乱时之政府的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