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华深吸口气,往后一躺,靠在沙发上,沉默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这个问题,他怎么答?
“我俩认识十几年,我平常什么作风你是知道的,我应该没有欺骗谁的感情吧?”成梦云想到了什么,突然话风一转,“不对,我很专一的!”
银华擦头发的手一僵。
成梦云哼哼道:“我对钱矢志不渝!”
银华失笑,半晌后才昧着良心回道:“我也不太清楚,到时候你再问问赵总?”
发小可能也没指望得到答案,面上没见失落,而是继续问道:“说起来,你在医院的时候,打算告诉我什么呀?为什么非得晚点说啊?现在应该可以说了。”
她看了下腕间的手表,那还是顺的地摊货,现在快到晚上9点,应当符合“晚”这个要求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
银华只觉心跳如擂鼓,面上火烧般蒸腾,不用看都知道是红透了。
当在医院里,听到身边人说,自己只能活一个月时,他感觉到翻腾的难过,胸口沉闷,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突然想将那些从未吐露,压抑了不知多久的心意一股脑地倾诉而出。
他突然不想在漫无天日的等待里,或许明天就会恶化而死的悲剧中枯等。
他记不清有多少次的欲言又止。
在中学时,他懵懵懂懂,只不过是下意识地觉得她很特殊。后来,或许是突然而来的开窍,他再也不能以平常的心态看待身边的那人。那时候的他冲动又莽撞,本想不顾一切的告知,却在看到学校的一刹那冷静。
他知道,不能够靠自己的一时任性,去毁坏升学的期望。
本准备高中毕业尝试着表白,但是生活的重担过早地压下来,察觉到自己暂时没有能力去说出那几个字后,他便将所有艰涩的爱意好好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