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卑于自己的条件,当找到兼职时,他甚至不敢和她明说。任谁有一个做丧事、和死人坟墓牵扯的好友,都会下意识觉得晦气。但是她知道后,却只是说,

在外面照顾好自己,记得好好吃饭。

那会儿两人挤在露天的大排档,那一刹那,他很想告诉她。但当看到她穿着单薄的老旧棉袄,冻得脸蛋有点红后,他便强颜欢笑着不再升起那个念头。

生活磨平了他刚展露而出的尖锐,他试着用温和包装内里的冷漠。隐藏得太好,以至于那些汹涌的爱意都成为隐晦的朦胧。

直至末世降临,没有预兆的恶化让他彻底断了所有多余的念想。

而她一直都无知无觉。旁若无人地跟他相处。

就像现在一样,不带任何杂念的问他,让他难以回答的问题,在她的迟钝和无知觉里,他总是小心的避让和不让她察觉。

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无法抑制的委屈,好像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却只当是他们的误会;他尝试地明显的坦露,却被她轻而易举地挡回来。

在躁动时而被强制压抑的心意,经过多年的发酵和沉沦,变得难以言明的扭曲和根深蒂固。

为了方便应付外界,而特意训练出来的微笑,逐渐消失殆尽。

那副多年的伪装,温和的皮囊仿若和身体融合。但他知道,一切都是假象。

师傅说他,不要老板着脸,看着像个好人,多笑笑,顾客才比较放心,他便听话的去练习;她说她喜欢温柔的,他一一记下。

他好像,很久没有做自己了。

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笑,那双桃花眼里不再是温良。

成梦云呆了一瞬,他感觉身边的人,突然变回了那个她更熟悉的,桀骜又冷淡的模样。

她听到身边人有些嘶哑的声音:

“是,我确实有事情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