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乔宜川作为翰林院供奉,平日里可没少受人抬举,哪里能受得了如此的冷嘲热讽?
“你!”
他气得连身子都带起了些微微的颤抖,可那年轻人话里所言毕竟有理,宜川兄又果真并未见过兵争战阵,着实难以反驳。
是以面子受辱的他只能指着年轻人喝骂一声,“狂徒!”
随后,却再难有别的言语说出。
至于那年轻人,此时早就已再将耳朵竖起,压根儿就没有搭理宜川兄这边的举动。
因为屏风之外,另一边雅间里的慕容白,在做足姿态,举着酒杯刻意往屋里缓缓踱了七步之后,终于又继续开始了他的抄诗大业。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自此,全诗完毕。
随着慕容白的声音落下,无论薛春华等军中诸将,又或者隔壁王翰林等一般文人学士,乃至另一边的那些个书院学生,众人全都变得鸦雀无声,不复言语。
直等片刻过后,随着翰林院这边,那年轻人的一声“好”字出口,一片片连声的叫好声,才在刹那间响彻云霄。
事实上,慕容白今日所抄这首诗,乃是有“诗鬼”之称的李贺所做,李贺如今不过是个十余岁的少年,虽有韩愈为其扬名,但所作却并不算多。
他成年后的诗词,慕容白当然抄得。
这首以乐府旧题所作之诗文,前半段写战事之惨烈,后半段写报国之心意,不仅符合慕容白如今身为金吾卫中郎将的身份,更符合他此时所处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