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骁站了一会儿,弥兰陀挑眉看他,森然一拱手,“委屈秦王殿下,看这一出闹剧了。请吧。”
他这话一出,叶骁心内一跳,也一拱手,“天意如此,我并不是居次良配,祖灵不忍看居次明珠暗投,但我不得居次为妻,实在遗憾。”这几句说得漂亮,弥兰陀看他一眼,让人送他出去,便命人关上了王府。
等院子里只剩下他和阿古,弥兰陀拿佩刀轻轻拨弄火堆,终于在最底层,扒拉出了一角未烧尽的布巾。
布巾被浆得极厚,弥兰陀拿起来嗅了嗅,闻到一股明矾的味道,他面上的表情终于微微扭曲。
“……好,你们干得好。”他转身,“阿古!”
阿古看到他手中的布,惊得倒吸一口冷气。弥兰陀冷冷地看他,“有人捣鬼。”
“但,刚才,祖灵确实——”
弥兰陀打断了他的话,“阿古,我说过,如果天意不合我的心意,那就毫无意义。”
语罢弥兰陀把半角残布扔到阿古怀中,转身而去。
这场婚礼就这么闹剧一样结束了。
沈令跟着叶骁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梦游一样回到了房里,看着叶骁美滋滋脱衣服,他呆呆坐在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事儿不对。”
“怎么不对?”
“我不知道……但是哪里不对。”
叶骁哼笑一声,俯身过去,让他看自己头上那缕断发,沈令一看,那是被极其锋锐之物一下削断的,“……有人捣鬼。”
“应该。”
沈令抬眼看了他片刻,肯定地道:“你不知道。”
叶骁点头,扬声喊了一句,灿灿,你进来。
灿灿一脸偷到鸡的黄鼠狼表情,笑眯眯踱进来,和叶骁额头一抵,叶骁哦豁一声。
原来是灿灿做的。她在和阿古结伴去取雪蝗的时候,知晓了婚礼的程序,她知道叶骁绝不愿和阿依染成婚,她就动开了脑筋,那日神庙祖灵现身给了她灵感,真让她想出个法子来。
却是小时候跟青城君学的江湖骗术,将火浣布用米浆浆过,再将一个女子愤怒持刀相用明矾画在上面,预先埋在篝火下方浮土中,算好时间,篝火会焚烧会将浮土吹开,明矾被热气一烘,就会以图案的样子瞬间浮现在火上,以前江湖术士的什么火中焚字、火中请神都是这么个路数。
然后灿灿飞出一柄薄冰刃,削掉他一缕头发,之后直接落地融化,这事儿就成了。为了不露馅,故意没有告诉叶骁,怕他戏不好,让人看出破绽。
沈令听得只想为她鼓掌,叶骁听了,轻轻摇头,他道,不,祖灵真的出现了。
灿灿和沈令都一惊,叶骁只笑了笑,便不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