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燕冢已然抱着她走到安全地带,找了处台阶把人放下。

他微微勾起唇角:“会走路还能摔进河里?”

此时太阳已完全落下,天边星子闪烁,那轮高悬的明月却被云层遮了半边。

他身上还有未干的水珠,在轻纱似的银辉下仿佛流光,衬着那冷白的皮肤,哪怕是在刻薄人的时候都有种妖冶的美感。

明皎愣了两秒钟,猛地反应过来,怒道:“我是被人推下来的好吗?!”

“还有你!”她抓住疑点反问道,“你不是应该在葛州吗?怎么现在又在这里?”

“难道……”明皎倒吸一口凉气,“你根本就没有去?”

自然不是。

葛州距洛京虽有数百里距离,但若骑千里良驹兼程赶回,不过两三日时间即可。

燕冢抿唇,借黑夜的阴影掩去自己眼下疲惫,转而回避似地冷笑:“我若是不回来,你现在还能有命在?”

明皎道:“我怎么就没命在了?虽然刚刚那个推我的人是挺莫名其妙的,但就这么点宽度的小河,我还游不回来了?”

而后就是一段消音般的寂静。

明皎突然觉得不妙,结结巴巴道:“怎、怎么了?”

她坐在台阶上,抱着手臂摩挲了一下,感觉已经被冻出了鸡皮疙瘩:“……我刚刚说得不对?”

燕冢目光一瞬不瞬地打量着明皎。

他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半晌,他才低低道:“臣从来不知公主殿下会凫水。”

明皎面上也瞬间失了血色。

——完了,完事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