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随云把药放在床头橱上,他没跟宋白说什么,直接进了浴室洗干净手,然后才折回来把药一件件从医药袋里拿出来。
宋白无声地垂着眼眸,季随云敏锐的在空气中发现了不寻常的什么,弯下腰托起宋白的脸。宋白长得白面皮薄,寡淡憔悴的一张脸上只有眼睛红的格外扎眼,宋白明明没有哭,但季随云无来由的感觉他已经很难过了。那是种如心头滴血般的悲怆,比自己出门前还要浓烈百倍。
“怎么了?”季随云问他,手指揉在宋白眼角下,宋白条件反射性闭上眼,羽翼般的睫毛刮到了季随云的指尖。触感微痒。
宋白沉浸在没有边界的黑暗中,脑子里却是如烟花般炸裂开的往事,那么甜,又那么美好,与之相反的是他现在其实身处地狱,进退无路。
“怎么了?”季随云又问了一遍,语气却没有不耐烦。
宋白摇摇头,他张口:“腰上太疼了。”
季随云这回不说话了,他起身示意宋白把薄被拉起来,洗干净的手指上蘸着药膏轻轻推在宋白的腰上。
这时宋白如果回头看到季随云的脸,他一定可以看到任何人从没有见过的季随云——他皱着眉,唇抿得很紧,那分明是心痛和懊恼的神情。虽然纠结,但无比清晰。
季随云没有帮别人处理过伤口,他什么都不懂,可本能的知道要轻一点,再轻一点。
“我不是故意的。”季随云低声道,这句解释来的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