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格林德沃粗暴地说,语气尖锐。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下,看着格林德沃那双被石盆的光映得发绿的蓝眼睛,“你还记得我带你离开纽蒙迦德的条件吗?”
“我不是白痴!”格林德沃不耐烦地说,他瘦削的面颊上出现了愤怒的神色,“你凭什么保证我能顺从你的安排把你安全地带回霍格沃茨?你凭什么信任我不会把你留在这儿,被阴尸拖进湖里然后逃之夭夭、世界上再也没有能约束我的白巫师?”
“你发过誓的。”邓布利多轻声说。
“一个没有任何魔法约束的誓言?”格林德沃继续说,一把夺走了他手里的水晶高脚杯,药水在争执中洒出来又消失,回到了石盆中。“你以为我能冷静地看着你在我面前哀叫、痛苦、发出穿肠烂肚的痛呼吗?你赢了,阿不思——你赢了!”
“我不会死于一盆药水的,盖勒特。”
“那就让我来喝这个见鬼的玩意儿,然后你去找你该死的学生的魂器。”格林德沃挑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飞快地把一杯绿莹莹的药水一饮而尽。
“……”邓布利多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他几乎又在这里,在这个漆黑阴森的山洞里看见了当初那个狂放而固执的金发年轻人。
他叹了口气,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无奈而疲惫的神色,抓住了格林德沃的手臂——他双眼紧闭,咬紧了牙关,但是喝药水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
“你感觉怎么样?”邓布利多慢慢地说,说实话,他比自己喝下药水要更紧张一些。他很难形容内心里复杂的感觉,就好像从那封信开始,一切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掌控,命运开始沿着离奇的方向狂奔。
格林德沃没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