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逐渐缓慢起来,手臂酸软,手指也已没了力气。在他又灌满一桶水走到一半时,终于支持不住,提柄倏然从手里滑落,还好他脚快,往回一退。

木桶‘哐当’落到地上,溅出不少水来,这架势若是砸到脚上,要瘸好几天。

陈季搬了胡床坐到店铺后门处,悠闲的看着阮卿一趟趟忙碌。

忽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于是把头凑进门里一瞧,见老王正跟在一个打扮十分富贵的男人身后下着楼梯。

他转头,瞧见阮卿正艰难的拖着木桶蹭着地面慢慢前进,于是忙起了身,清清嗓子,来到阮卿身边说道,“看你忙了这么久,算了,我帮帮你吧,你坐那歇会去。”

说罢,便不由分说夺过阮卿手里的木桶,提起,被坠的弯着腰,继续走剩下的路。

阮卿直起腰来,淡淡注视着突然反常的少年。

陈季回身,看见他还站在那,于是说,“你去歇着吧,我把剩下的提完就行。”

这两个缸已经被阮卿灌了许多,只差最后两三桶便能全满。

既然对方这么说,阮卿又不好死活去抢过来,于是转身要回柴房。

他用了太多力气,手掌止不住的轻颤,心口还在痛,只不过变得有些迟钝。

“陈季。”送走杨氏主君的老王来到后院,他站到廊下,看到陈季正费力的抬手要把水倒进缸里,问,“缸满了没?”

“快了。”水自倾尽缸里,陈季看向老王,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还有一趟就满了。”

老王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即将要回到屋里的阮卿,眉头不由的狠皱起来,不耐的喊道,“曹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