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舍不得。”阮卿说,“也罢,你与我同去一趟校场,介时自然知晓。”
至校场。阮卿道,“你可将蛊尸尽皆召集来。”
杨谷槐取出不离身的笛子,凑至唇边吹响,原本分散在各个帐篷的蛊尸出来,在他们面前排列整齐。
“很好了,已经能成军。”阮卿说,“想来你这些年费了不少心里。”
“杨谷槐。”阮卿叫了声杨谷槐的名字,眉目平淡,看着前方,说,“你看好。”
只是心思微动,暗念,‘散去。’
果然,这群蛊尸尽皆回去。
杨谷槐不可置信的看着。
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这样……
他猛然看向阮卿,还未问出什么,阮卿道,“这些年,辛苦你。”
杨谷槐心里顿时明白,他不由高声质问,“这是你一早就算好的。你知炼制出的蛊尸必然听你控制。所以才甘心将手里的蛊虫拱手让出。就是想让我们为你豢养蛊尸,豢养私兵!”
“这些蛊尸将不再听命于你。”
阮卿扭头缓缓看向杨谷槐。眼眸沉寂的几近空洞,好像没有任何情绪,他现在所说的这些,也不是在商量,仅仅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双眼在欺骗杨秋时经常含笑,但细看时却从未传达眼底。如今终于不用再伪装,里面的荒芜就如疯草般迅速占据每个角落。
杨谷槐怔怔的看着阮卿。他想起在最初看到这个人时,这双色泽温柔的眼睛里还是有点光的,在面对每一个事,总是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自信与胸有成竹的从容,甚至,藏了一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
如今才不过几年,这双眼睛就已经沧桑又死寂的令人恐惧,好像再也看不到活人的生动,好像乌云弥补,不见任何繁星的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