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眼底稍暖。
怕忙起来时不小心将水杯打翻,他都将水杯放到左手边,阮卿曾在他身边伺候过,时间长了也学过去。
那时他每日都在想着如何开疆拓土,在屋内挂着州郡地图也是常态,后来阮卿临摹了下来,也挂在自己房间,去记忆各种地域的名字。
阮卿还是曾经旧时的模样。这些习惯也都是在他身边潜移默化学去的,如今仍旧保持。曹操心底柔软起来。
坐到台上,他扫了眼案上摊开的书籍,笑道,“你从不肯看有关礼仪大典之类的书,如今怎么转性了?”
“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翻出,随意看了两眼,并不感兴趣。”阮卿站在大堂中,淡淡道。
“合该如此。”曹操笑着说,“便是不感兴趣也该有所涉猎,你如今总领尚书台政务,责任不浅。来。”曹操拍了拍自己身边的锦席,半张手掌从宽大的袖袍里露出,“过来。”他看着阮卿唤道。
阮卿恍惚感受到跟随曹操一起过来,如今守在门口的沅清将视线落到他的身上,好像毒蛇一样,从头到脚冰凉的游走。
曹操身边的位置不是好待的,以前是他不知轻重,妄求永远追随在对方身侧。如今他知道自己做不到,也不再纠结那个位置。
阮卿不明白曹操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在对方眼里真的就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吗?
“魏公。”他疲惫的有些厌烦,却不得不维持着最后的体面,面无表情已是他最大的努力,至于笑脸相对,他实在做不到。
身体有些无力。好像被漩涡裹住,透着窒息的痛苦。他看得到深渊,却依旧无法阻挡自己迈向死亡的脚步,于是,便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君主尊贵之躯,端坐庙堂。其余各臣,自有三六九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