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谬赞。”阮卿说,“卿是上战场的人,胆子不大如何敢使诡计。”

“阮卿!”曹操忽然掐住对方下巴,迫使对方抬起头来,“是你怂恿的沅清,去泄漏考题吧。”

阮卿扯起唇角,一双漆黑的眸子笑吟吟的注视冒着火气的曹操,“谈何怂恿?卿只不过,是随意对说沅侍从了一句,魏王对此次校考诸位公子十分上心。沅侍从竟然把考题泄漏了出去?沅清是泄漏给了哪个公子?”

他装作十分吃惊的样子,轻轻挑起如春山远黛的双眉,“沅侍从真是仗着魏王疼他,好大的胆子呀。”

“是啊,仅靠一句话而已。”曹操笑着,用长满老茧的拇指腹抹过阮卿柔软的唇,“原来孤的小慕尔,也到了轻易就能驱动一人为自己掌中棋的地步。不枉孤这些年……”

“你究竟钟意哪一个?是老大?还是老三?”

曹操是真的不知道。他看不懂为什么阮卿之前能为曹丕挡下杖责,如今又怂恿沅清去向曹植泄题,现在做得全是帮助曹植得宠的事。

“都是卿的学生,卿当然哪个都钟意。”阮卿笑弯了眼,“说句不负责任的话,他们几个是魏王领进卿门下的,无论最后成了什么样,都得尊卿一声先生,不然就是不孝。小孩子之间的争斗,与卿又有多大关系。”

一段话,将他怂恿沅清的私心摘干净,好像真的就是随口一说。

“真好看。”曹操抚摸着阮卿眼角,眼中盛着感慨与深情,“很久没见你笑过了。卿卿,你听话,孤不会害你。”

一声旧时的称呼让阮卿出了神,曹操的双唇随之落下,汹涌又克制的落到他的眉间。

阮卿心里好像被紧紧攥住,疼的厉害。双臂抬了抬又颓然落下,不知该趁机将人拉住,还是冰冷的推开。

直到曹操的唇离开,阮卿才后退一步,颔首道,“魏王若无其他事,卿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