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有大臣联名上书,请他进登帝位,但都被驳回。
很奇怪,一向杀伐果断的曹操,竟然对称帝这件事心里有着抗拒与恐惧。
他始终记着荀彧看向他时忧郁的眼神,更无法忘记那年赵云离开时对他说的话。
那堂皇的帝位上,安定的江山下,也埋着阮卿的一具白骨。
阮卿到如今,已经死了三年,就是在现在的季节中。
阮卿好像真的恨极他,也如那封绝笔中所言,这些年里,从没入过一次梦。
他也寻访过很多道士,想要学一学当年的汉武帝。但这世间如少翁一般的术士寥寥无几,不是每人都有招魂的本事。每次得到的结果都是失望。
他到底还是忘不掉阮卿。那些很早与阮卿在一起的场景,在他都以为忘记时,却总是出现在脑海里。
在感受到自己可能寿命将尽时,他心里竟生出无限惧怕。
他并不害怕死亡,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阮卿。沅清说的对,如果他们见面,阮卿问他为什么明知道自己是冤枉的却依旧不去帮自己正名时,他又该如何回答。
耳边抑制的哭声如烦人的苍蝇,打断了曹操的思绪。
他张开浑浊的眼睛,看到跪在殿里的心腹臣子。
强打精神,曹操嘱咐过后事,众臣皆说,“大王善保玉体,不日定当霍然。”
曹操有些厌恶了。这世间所有人,都在揣着明白装作糊涂,尽说一些废话,只有阮卿,从不肯瞒他骗他。他又想到阮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