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兰艰难地推开了他:“……小声点啊……头疼……”
没完的话尾生生地折断了,阿斯兰狠劲地抓着自己的胳膊,死死地咬住了嘴唇。迪亚卡慌忙按响了呼唤铃。护士和值班医生匆匆进来,走到床边却只是放平了他,医生拉过仪器做着检查,随手记录着各种数据。
迪亚卡眼见着阿斯兰越来越痛苦,医生却还是不紧不慢地一项一项地做着自己的记录,他看得眼睛冒出了火,一把抓住了医生的领口,一字一句恨恨地问:“为什么不管他?!”
医生惊吓地丢下了手中的东西,愣怔了半天才小声地说:“这是正常反应……”
迪亚卡手上的劲松懈了一下,又狠劲地抓回去:“那就不能减轻点痛苦吗?”
医生耸了耸肩:“不能。他现在根本不能用任何神经性的药。”
迪亚卡颓然地放开了手。医生看着他摇了摇头又坐下继续刚才的检查和记录。
迪亚卡绕去了另一边慢慢地却坚持地掰开阿斯兰自虐的手,手心里满满的冷汗,凉得象一块冰。迪亚卡用自己温暖的双手包住了它,抵上自己的额头,有一滴泪悄悄地滑下了他黝黑润泽的脸,他的心却木木的没有一点真实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仪器轻微的电源声消失了,一直挣扎的手软软地也不再动弹。迪亚卡慢慢地抬起了头。
阿斯兰安安静静地躺着,一直紧蹙的眉松开了,咬出了血痕的唇微微地张着。
他失去了知觉。
迪亚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住处的。眼前只有阿斯兰被痛苦扭曲的脸和最后安静无知觉的脸。心里有个念头突突地一点一点冒着,他本能地往下压它却生生地越冒越清晰——他觉得自己看见了阿斯兰死后的样子,就是那张不再有知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