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她当时懊悔的是没划进自己胸口。
可她的手如今没有半分异样感,就如同一切不过是一场太过真实的噩梦,只是这手帕又是谁给她包上的?
紫鹃已经端了水过来,照常服侍她梳洗,一切平常得让黛玉不禁疑心起自己的记忆。
她伸出手让紫鹃帮忙解开那手帕,掌心摊开,没有血迹和疤痕,更不曾有错骨的痛楚,看起来真的是她的一场梦。姑娘忍不住出声试探道:“昨个儿我睡得沉了些,是谁给我系上这个的,看起来也太不伦不类了些,要是早些坦白我便饶她一命。”
“瞧姑娘说的,自己系了个帕子,还得赖我们身上。”紫鹃笑着反驳道:“谁不知道姑娘你睡得轻,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起来,谁还能在你身上系帕子?怕是你自己和宝二爷昨个玩着系上忘了,倒赖我们了。”
“你个小蹄子越发没上没下了,”黛玉忍不住红了脸骂道:“等会我就告了外婆,把你送回去。”
“阿弥陀佛,我可不在意,”紫鹃仍然是笑嘻嘻地:“只是姑娘想要谁过来呢?眼下老太君身边可没闲人,难不成想让袭人麝月过来两头跑吗?”
“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姑娘的面皮越发红了,站起身来就要将紫鹃赶出去,紫鹃占了嘴上便宜,身子一转便端了水诚实地跑了出去,黛玉站在原地,倒也没去追。
红霞仍浮在双颊,目光却清冷了下来,黛玉再度打量了一下日光倾洒的房间,窗外竹影摇曳,一切都那么熟悉,而她却陷入了庄周梦蝶的沉思中。
昨晚的记忆只是个梦吗?
现在又是现实吗?
还是说她其实一直就在一场噩梦里从未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