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间还夹着几个文件夹,对我匆匆点了下头便转身走远了。
是个我不太熟悉的面孔。话是这么说,在这个医院里我所熟悉的也不过是照顾我的护士小姐和我的主治医师而已。
但至少我能确定的是,这样打扮的人出现在这一层的机会并不很多。
我抿了抿唇,还是缓步向着病房靠近。
我不太想立刻敲门,顺着窗户向里面望去的那一瞬,我的视线便再也没有移开。
大概每个人都喜欢过一个很遥远的人,他会带给你前行的勇气和源源不绝的力量,他好像无所不能,从来不让你失望。他一直走在你的前面,光芒万丈,就像灼热燃烧的星辰一样。
该怎么区分向往和爱呢?
那一刻我突然就明白了,当看到一直被我视为信仰的人背对着我肩膀耸动的时候。
我想到的不是那颗光芒万丈的星星陨落了,而是——
星星也会流泪啊。
我最终还是没有推门进去,在无法抑制的酸楚溢满四肢百骸之前逃离一般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我让自己平躺在床上,天花板雪白一片,我第一次觉得这种颜色刺眼的让人讨厌。
一种深刻的自我厌恶渐渐从心底升起。
我以为只要每天都看见他出现在眼前,我就能感知出他的喜怒哀乐,体会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但这事实上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我那些所谓体贴的做法,合适的选择,也不过是建立在我的自以为是之上。
我一直都忽视了很重要的事情,也可能只是我一直在逃避而已。
那就是,我从来都不可能真正理解幸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