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分之一秒内,詹妮弗意识到了他们憎恶的东西。
蓝色的摄像机组。
“这是什么?”那男人紧迫地逼问,“这是什么?你是个日记?你是个日记吗?”他高声用自己的语言呼喊了几句,舌头和口腔相扣的响音越发急促。
一时间,三把枪的枪口都对准了詹妮弗。
她先是被对方口中的“日记”弄晕了片刻,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个男人要说的应该是“新闻记者(journaliste)”,只是因为语言不熟记错了单词(journal)。
有趣的是,居住在撒哈拉的游牧民族可不像非洲其他地方的土著居民,他们对散人游客很少有所谓“领地入侵者”的观念,也很少有袭击记者的新闻。
这些牧民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否则他们不会害怕被拍摄。现在的问题是,究竟是暴露自己和外界有联系比较安全,还是坚称自己孤身一人比较安全?
倘若他们别有用心,也许记者身份才能使他们投鼠忌器;可假如他们只是非常有自卫欲望的特殊部落呢?假装记者会不会更加激怒他们,从而使他们做出杀人泄愤的事?
詹妮弗心念急转。
但眼前的状况不允许她继续思索下去了,为首者的手指已经伸向了扳机!
当机立断地,詹妮弗脸上露出惊慌和不解。她把手摊开,直勾勾地盯着翻译员,飞快地说道:“请不要杀我。听我说,这些是旅游的拍照。我不是‘日记’,我是个游客。徒步,你们知道徒步吗?在沙漠中走路——”
临时翻译似乎听懂了她说的话,很快把这些意思传达给为首者,然后又反向传达他说的话。“死掉。”他严肃地说,“不允许拍照,必须全部死掉。
意思是要把摄像装置摧毁。
詹妮弗心如擂鼓,只能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死掉,好的,死掉。”她真心希望ai系统能听明白这些话,千万别做出奇怪的举动火上浇油。
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四台摄像设备都以一种过分缓慢的速度朝下降落。
“远!”翻译又叫道,“炸弹,远!”
这是在怕圆滚滚的摄像机其实是炸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