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得一声,素衣少女面无表情的将桌上话本阖上,顺手扔进药篓子里。这无聊神仙不声不响也不知在这里偷窥了多久,话本里的情节都被他读出来了,幸亏她现在身子虚弱,脸上苍白的透不出几分社死的红晕。

“好好好,我不多说,只是看来传言也实在过于夸张了,你都病成这模样了,他还能高座云台一心处理政事,果然是先人后几的仙君呀!”

端午手上一颤,那药丸儿轱辘滚进怀里,她就低下头去找,

“你说错了。我喜欢的人是我的师兄昊辰,他是个长得不错的凡人混球,只是他命不好,在我们两结婚那天把自己弄死了。从头到尾都没有那什么仙君的事儿。”

影子仙嗤笑一声,

“你就自欺欺人吧。也罢,你这样生气,我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罢,只怕柏麟这帝君的位置也做不了几日了,说不定你七八十岁的时候还能听到他被革除仙籍的好消息呢。”

说罢,墙上影子一晃,再定睛去瞧之际,已是她自己的身影了——虚弱,沉默,委顿着蜷在榻上,两指尖夹着一丸小小的圆,转瞬化为齑粉泥尘,簌簌落在裙摆之上。

钟小姐不喜欢丫头值夜,因此服侍的丫头卯时才会过去,一般她们不打扰主人,只是轻手轻脚的做些调换茶水,糕点,准备衣衫等事体。

谁晓得第二日早上过去的小丫头子们一开门,便见原来本该乖乖躺在床榻之上的小姐又倚在了寻常看书炼药的贵妃榻上,铺盖锦被险险搭在膝上,少女面上青白一片,只仰在圆枕上,呆呆的往开了半扇的窗外瞧

——那窗外不远拐角的地方挖了一小池,因着家里人都挺爱吃莲蓬的原因,栽了好些花莲,今年转瞬又到了出莲子的时候,花絮寥落,半谢不谢吊在空中,瞧着残败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