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的手还在滴血,在我们的脚边滴出一小滩。我握住那只手,闷油瓶就朝我看,伸手摸一把我的脸,蹭了我一脸血。

胖子说:“这些虫子都回去做什么,那人俑里难道有它们的亲妈,回去喝奶补充体力么。”

我说:“没准。我猜这些应该是蛊虫。跑出来的都是子蛊,遍布在人俑里,受母蛊控制,让人俑运动。但母蛊不在心脏的位置,不知道在哪里。”

颜轩忽然说:“它身上那三道杠,张老板不是说也是卦象吗?和卦象有什么关系?”

我认真回想。

古人确实有把人体各部位和八卦结合起来,但说法不一,且大多并非一一对应。如果要取一个应用最广的说法,那应该是要看黄帝内经。

“乾为首。"闷油瓶说。

我点了点头。

这草药能抵挡一阵,但毕竟不能太久。我看到那些虫子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闷油瓶转向我,说:“我去看看。”

我只好放开他的手。

我不想让他出去,但没有办法,只有他能去,这些虫子最惮怕他,而他又想保护我。和闷油瓶在一起,我时常感觉到这种无能为力,愤怒又无可奈何,这是我最厌恶的。

闷油瓶垂下眼睛,拿嘴巴在我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随后立刻拔刀,一脚点地,空中侧翻,另一脚在泥壁上一踩,跃起落地,跳到人俑身后。

人俑已经感觉到他,但反应不及,在它完全转过身之前,闷油瓶已经一刀将他的脑袋斩下,从断裂的脖子里爬出一只红色的大虫。闷油瓶扭转刀刃,用力劈砍,将那母蛊斩为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