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朝张如洋贼眉鼠眼地点头。张如洋正在跟颜轩说小话,也贼眉鼠眼地朝他点头,指指自己头顶的相机。
闷油瓶一伸手,把我和胖子拉开,捞到他身边。
这壁画上字不多,也以大篆为主,寥寥记了一些生平,但并没有提此人是否就是墓主。
我连同壁画一起看,大致能看出这画的是一个僧人求学求经的路程。
我又想到那卍字,问胖子:“这还真是个佛教徒?那怎么一路来都是道教的东西?”
胖子说:“你再往下看。”
中间有一节壁画被氧化得厉害,已经看不清了,但后面有一处,隐约可以看出画了鲲鹏的图形,这又的确是道家的东西。
闷油瓶说:“是道教徒,也是佛教徒。”
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中国人向来是以儒释道结合的精神作为人生指引,但指的也是三家思想,而非宗教。正经作为宗教的道教与佛教,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有些互斥的,证道来证道去,吵个没完。
我们不太清楚这墓的年代,但某家的教徒同时又是另一家的教徒,这显然需要一定的勇气和胆识。
我说:“这画的真是一个人么?可咱们这一路也就只碰见了一个卍字,能算得上佛教的东西,其他都是八卦啊。”
“佛教的东西,”闷油瓶却说,“一直都有。”
我看向他。
闷油瓶蹲下身,拿匕首在地上画了个卍字,将八个顶点连了起来,又点了点那个中点,说:“八苦,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