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长沙的那天,所有伙计都来送,搞得我有点头大,好在是在自己的堂口,不然这浩浩荡荡一拨人,路人看了还以为是在搞什么非法集会。
老伙计站在前面,后面有几个年轻的不知道为什么抽抽搭搭哭了起来。我笑骂了几句,只说让他们好好跟着花爷干,以后有他们吃香的喝辣的。
我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东家,这些年为了我的计划搭上的人命我已经数不清了,哪怕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这些命也是我要背一辈子的。
坎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闷油瓶,似乎想了半天,然后突然冲着闷油瓶来了一句:“张爷,老板就交给你照顾了。”
然后他又补了一句:“祝你们长长久久。”
我冲着他头打了一下,骂道“你他娘的说些什么玩意儿”,他没躲,就默默地站在那里。
王盟走后,一直是坎肩和几个老伙计跟着我,我也说不上是不是结下了什么情谊,但这些年他的确帮了我不少。
我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过了身,挥了挥手说别送了。
不知道谁起了个头,我听到背后传来一串稀稀拉拉的“东家,一路顺风”。
我脚步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回头,离开了长沙。
在机场的时候我给胖子打了个电话,说我的钱已经打到他那儿了,让他到时候好好给我们仨找个养老地儿。胖子似乎是去查了一下账,然后回来就说这估计够呛,说不定我们还是得住老乡家的牛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