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杀,只是不可说罢了。”慕枕安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她心中盘算的时辰与足以被察觉的时机差不太远,最是要紧的时刻,她决计不能让人知道。
只是天不遂人愿,马车猝然停住,外面有人拦车,自然是仇家,属实阴魂不散,也不知是什么货色招惹上来,只听一声惊呼,喊着这恶修罗怎的还在?想起马车后面跟着的那位,慕枕安笑出声来,原是老仇家了,只是不知是谁罢了……谁会去将蝼蚁名姓逐一铭记?
正要出去查探,外面却已然交起手来,车外刀剑碰撞的声音锐利刺耳,这简陋的车厢被故意的撞击而左右晃动,虞梓纾伸手护着她,可谁能料想外面忽然不知是什么冲撞了一下,整个马车侧翻过去。
尽管被护住了头,慕枕安还是被不知何物撞到了后腰,疼痛与酸胀霎时包裹了整个腰腹,微微蜷起身子去捂自己小腹,只觉着有什么正在流逝,淌出身子的玩意灼热的吓人,或是说本就自己下身变得冰凉缘故。
早不是天真闺阁姑娘,她哪里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颤抖着指尖去拉拽身上死死掩护着的人衣襟,也不知何来的脆弱情绪将自己压垮,朦胧着双眸看她,却什么也没法说。
这个孩子本不该来世上,更不该认慕枕安作母亲的……
虞梓纾眸中也染了一丝慌张,轻轻拍抚她肩头,试图安慰,却无能为力,她也是第一次看见慕枕安这样脆弱的一面。
慕枕安急喘几下推了一把,虞梓纾会意是要速战速决,便也抽剑离去,留千金平白躺着,茫然看向眼前的车窗,外面是澄澈的天,晴空万里被定在这四方里。
血还在向外淌,却缓慢许多,在身下洇开一片温热的湿潮,她在想自己的夫君会如何作想呢?他若是知道了,当是遗憾的,但也不会悲伤,至多心疼些,还会加倍的好。
大约是战局已了,外边没了动静,有人向这边跑来,钻入车厢的是谁也看不清了,逆着外面的光进来,好似听见了他唤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