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唱歌,语调低而柔和,哼唱着一些零散随意的句子。偶尔这歌声会停下来,伴随着书页翻动的声响,或是调匙搅拌液体发出的碰撞声。整个屋内的气氛都是安宁惬意的,带着暖洋洋的慵懒,与窗外寒冷的空气形成两个极端。

或许是冷风将他身上刺鼻的血腥味儿带进了房间,也或许是屋内的姑娘不经意投向远处的目光;歌唱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略微惊讶的问话。

“您为什么坐在那种地方?抱歉,我太投入了一直没有发现……”

“没关系,请继续吧。”

王耀扯着僵硬的嘴角试图使脸部更柔和些,但深入骨髓的疲倦已经让他做什么都无力从心,连说话都变得艰难万分。“我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很快就好……”

稍微一小会儿就好。

从无休无止的厮杀中逃出来。

他摊开手掌,盯着糊满了鲜血的手心,纹路,指间缝隙。轻柔歌声重又响起,如同最能让人安心的镇魂曲,零零落落飘散了整个房间。

约翰,小约翰,你为何要匆忙离开?

篮子里是红葡萄酒,蛋糕,还有被泪水染得皱巴巴的信件。

带着思念与祝愿,无知无畏的少年将要奔赴战场。

何时会回来?念叨着你名字的小姑娘已经嫁与他人;

何时会回来?战场已变成了新的村庄。

……

菊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