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执意要走,他也得忍着割心的痛苦,让她走。

毕竟泊尔塞福涅就是他最珍贵的宝石,他小心护着,怕她走,怕她飞,更怕她会心碎。

她一难过,他也跟着难过,整个冥界也都跟着失去生机。

哈得斯揽视着爱丽舍平原舒朗的景色,不断试图和泊尔塞福涅搭话。

他窥探着姑娘的神色,清了清嗓子,沉声问她有没有感到一丝欢乐。

哪怕她感觉一丝欢乐,这间乐园也不算白建了。

幸而,泊尔塞福涅没直接摇头,她评价为“比以前住的地方要好一些。”

两人携手走在爱丽舍和风徐徐的小溪边。

哈得斯望着头顶的阳光——虽然他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阳光,但他还是冒出了个从未有过的念头。

那就是,到地面上去走一走,去体验下真正烈日的熏烤。

当然这个念头也只是想想罢了。

他一个浑身发霉的死神,走到哪里,都会收割一大片的灵魂……带来的灾难是不可想象的。

为了不出意外,他永远都得呆在地底,守在冥王的神位上,恪守自己的职责。

这么一想,让正处妙龄的泊尔塞福涅牺牲青春,也陪他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世界,确实委屈了她。

她原本是奥林匹斯一颗璀璨的明珠啊,是他,这犹如丑陋癍痣一般的人,渎求了她。

可恶。

哈得斯不禁恨恼。

若非那万恶的金箭如梦魇一般时时操控着他,他定然不会如此狠心,拉着人家姑娘不让走。

……好像他多卑鄙似的。

哈得斯长叹了一声,伫立在岸边,静静看着泊尔塞福涅脱下鞋子,到小溪里去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