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昏沉沉的暖香直透鼻窦,既熟悉,又陌生。阿波罗一阵目眩神迷,眼眶子酸酸涩涩的,隐隐发疼。

他明明没饮酒,却觉得有种微醺薄醉之意。

阿波罗一边关好门,一边潜心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是直接把姑娘拍醒,跟她解释清楚,还是故作玄虚,跟她转圜一番再说?

他是比较倾向于后者的。

毕竟达芙涅讨厌他,若是直接说明身份,说不定她会直接将自己从她的幻境中踢出去,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瞧着姑娘呼吸匀净,雪腮隐隐被月光所映照,美丽不可方物,阿波罗不禁怦然一动。

他耐不住就想伸手,去刮一刮她的额。

忽然警铃大作,又告诫自己,不行,不行。

他这么做,岂不是趁着她睡觉冒渎于她,和之前的自己又有什么区别?

达芙涅性烈如火,要是知道自己有如此孟浪行径,说不定会一鞭子抽死他。

又想:之前达芙涅死也不肯接受自己,全是由于中了铅箭之故,身不由己,这回她没有中任何箭,看法没准会和之前有所不同。

但见她对求婚者毫不理睬,对结婚的厌恶冷漠,却又觉得此事未必尽然。

听达芙涅言下之意,害怕嫁人,是因为不想委身屈膝地服侍那些臭男人。

阿波罗觉得自己多少还有转圜的余地,一来他是男人,却不臭;二来她要嫁了他,他怎么舍得让她伺候她?他把她捧在手心里还来不及,让他去做她的奴仆,他也是甘之如饴的。

阿波罗脸上忽喜忽悲,时而露出微妙的浅笑,时而又茫然若失,彷徨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