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第三人在场,便能看见他如一泥塑木雕般僵立不动,其实他内心疾风骤雨,五味俱全,可丰富得紧。
阿波罗本是情场老手,面对别的姑娘时,舌头如吐五彩莲花,掺甜杂蜜,都不带重样的,就算没有这么一张英俊到极处的脸,也能把人哄得团团转。
偏生面对达芙涅之时,如同被关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罩子里,浑身解数一招都使不出,倒像个笨拙的恋爱新手了。
阿波罗安慰自己,这不是自己无能,是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可越是自我安慰,越是心乱如麻。
半晌,月光被一小团乌云挡住,小屋登时一点光都透不进来了。
阿波罗感觉眼前一黑,捏了捏拳头,敛起了神游的思维。
不管了,他要叫醒她。
总不能白来一场不是?
他伸出手来,要在达芙涅肩上轻拍两下。可还没等碰到她,姑娘忽然嘤咛了一声,“谁?”
阿波罗下意识一惊,虽然已经做好了和达芙涅对晤而视的准备,这一刻猛然到来,还是叫他连连后退了数步。
达芙涅的房间甚是逼仄狭小,他身形高大,这么一后退,便沾到了门板。
门板是他刚才躲避猎狗时匆忙关就的,本就没关严实,被他后背这微小的力道一撞,便大大地敞了开。
一时间,月光和夜风同时涌了进来,吹得他袍带簌簌。
待要闪走,已是不能,达芙涅已经起身趿鞋下地。
阿波罗有种偷东西被当场抓住的既视感,心里暗叫不妙:这夜晚潜入人家姑娘的闺房,真是既不礼貌又危险啊……难怪丘比特潜入普绪克闺房时,失手把箭头戳在自己身上,他此刻若是带了把武器在手,难免也会在心慌意乱之际伤了自己。